清晨的风透过昨夜未关的窗子,带着丝丝凉意,吹了进来。
陈洪从梦中转醒,睡在身边已人已经不在了。那的残存着香气。让陈洪想起了昨夜的意乱情迷,微微有些窘迫。都说酒是色媒人,这句话真是一点没错。陈洪晃了晃自己还混浆浆的脑袋,那情景有些支离破碎,若不是床上那一朵丹红,陈洪会以为那只是一个梦。
取了剪刀,从单子上裁下了那一小块,小心的包了,揣进怀里。无论是江湖女子还是寻常的百姓,都有这么个习惯。
欧阳挽月清晨起床坐在楼下的饭桌上,百无聊赖的等着自己的姐姐,满桌的吃食已经热了好几遍。姐姐素有早期的习惯,十余年了,可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个时辰了,姐姐依然睡着。欧阳挽月不打算再等了,叫小二包了饭菜,提着,去了姐姐的房间。
“姐,你做什么呢?”欧阳挽月站在门口,朝里面喊道。却没有人应答。
这到底怎么了,昨夜自己来找姐姐,想在离别之际说些贴己话,姐姐却不在房内。现在都过了出发的时辰,依就不见姐姐,怕不是出了什么事吧。欧阳挽月想到这,不由的有些慌乱,推门进屋,见姐姐依旧在床上睡着,放下心来。超床边走去。
其实欧阳若雪也是才睡下不久。昨夜,回到自己的房间,天已蒙蒙亮了。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想到那情景,面红耳赤,羞愤不堪。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昨夜自己为什么偷偷去找了陈洪,明明讨厌酒水,却愿意陪他酒醉,更不明白那到底是醉酒之后的意乱情迷还是情到浓时不能自抑,甚至不明白自己当时到底是醒着还是醉了。但有一点自己确实清楚很,爱上了便是爱上了,只愿我待君亦如君待我。
“姐,起床了,还说我是小懒虫呢,我是小懒虫,你便是大懒虫。”欧阳挽月说着哈哈大笑,提了吃食,双手掐腰,对睡梦中的姐姐叫嚷着。
欧阳若雪微微睁开眼睛,只见自己妹妹,提了几包吃食站床边,笑了笑,温柔地说道:“没大没小的,哪有女孩子的样子。”
小挽月看着姐姐的笑容一时有些痴了,那一颦一笑的风韵,懒散中带着妩媚。不禁赞叹道:“姐,你越来越漂亮了,大家都说我长得像你。那现在你更漂亮了,我是不是以后也越来越漂亮呢。嘿嘿嘿。”
欧阳若雪看着妹妹娇憨的模样笑了笑,说道:“当然了,再过两年,你可就是大姑娘了,到时候一定出落得更加惹人怜爱。”
听了这话,小丫头高兴极了,一屁股坐在姐姐的床上,一面摇晃着姐姐一面说道:“真的吗,太好了,姐姐说的话最可信了。”说完了话,还不忘在姐姐的脸上猛亲了一下。可这小丫头又仔细的看了看姐姐,觉得似有些不对,道:“不对啊,姐,我觉得你好像一下子就变漂亮了呢。”
欧阳挽月听了这话,想到昨夜,登时闹了好大的红脸。想说什么,又尴尬得劲,没有作声,只是狠狠地掐了掐妹妹的脸蛋。
“姐,我已经是大人了,你不要再掐我的脸了,弄得我跟小孩子似的。”欧阳挽月说着不满的拍掉了姐姐的手。“姐,你今天是怎么了。起的这么晚,还有啊,昨天晚上我过来找你,你去哪了啊。”
做了坏事的欧阳若雪听见自己妹妹的问话,心中更虚,打岔到:“你手里拿的什么?”
小挽月朝自己的手中看了看,说道:“啊,就是早上你没下来吃饭,我便送上来了,这两包是你的。”说着从手中的纸包里中分出两个,放在姐姐床边。继续说道;“剩下的我一会给陈洪送去,他今天也没起呢,和姐姐一样。哈哈哈。人都说春困秋乏,看来是一点没错。再勤快的人,到了日子也和我一样都是懒虫”
欧阳若雪听了,那一幕幕又浮现在眼前,原本红红的脸颊,变得更加滚烫。
“姐,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啊,要不不天别走了,叫个郎中看看,正好那傻大个还要调理几天呢”欧阳挽月见自己姐姐脸红的吓人,颇为担心的问道。
这小丫头口中的傻大个便是许开山了,她实在对那粗鲁的汉子讨厌的紧,说话间便连名字都懒得提了,直接用了这么个称呼。只是这新名字要是让许开山听见,怕是要重伤不治了。
欧阳若雪听了,忙道:“啊,不碍事的,昨夜心情不好,出去走了走,怕是受了凉,喝些热茶就没事了。况且,南港的事也耽误不得的,至于许镖师,让他在这歇息几日吧,我们在前面等他。对啦,你还不把吃食给陈洪送去,再晚怕是凉了。”说完慌忙别过头去。
这欧阳挽月到底是个涉世未深的小丫头,三言两语就让自己的姐姐骗了过去。提了东西冲出了房间。
七拐八拐,来到陈洪的门前。也不敲门,推开进去。见陈洪站在窗前思索着什么。开口说道:“陈大哥,怎么不下楼吃饭。”
陈洪转过身,见来人是欧阳挽月,笑问道:“怎么,你们都吃过了,你姐呢?”
欧阳挽月疑惑的看了看陈洪说道:“我姐在房间呢,我进去时还没起呢。”说着把手中的纸包一把塞进陈洪手里“给你!”。然后便气得鼓鼓的坐在床上,不言语了。
陈洪捧着怀里的三四样吃食,奸笑道:“是嘛,是应该多睡一会。”说完坐在桌前,狼吞虎咽的塞了起来。
欧阳挽月见陈洪吃的甚欢,心中的怒气也消了一半,开口说道:“你慢点吧,谁跟你抢了啊。别噎着了。”说罢,又起身为陈洪到了杯热水,推到陈洪手边。
其实,小丫头昨夜不只找了姐姐。她先是去找了陈洪,只见房门开着,陈洪却不知去了哪里。百无聊赖又去找姐姐,却瞧见空空的房间。虽想过姐姐与陈洪怕是丢下自己夜游去了,可又想姐姐与陈洪关系似也不是那般亲密,便将这想法抛之脑后了。
这一整夜,欧阳挽月满脑子都是陈洪,不知是醒着还是睡着。只觉得,对那痞子思念的紧。自己这一生怕是再也离不开那男人了。
想早些见到陈洪,可奈何长夜漫漫,想早早睡下,时间过得快些,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朦朦胧胧过了一夜,不等催起得打更,便穿衣洗漱下了楼等着。此时看见了,说了几句话,便觉得疲惫极了,一屁股坐在床上,四仰八叉的躺了下去。
方才坐在床上,离得远些,不曾察觉,现今躺下了,却发现这床上的味道如此熟悉,似是姐姐。
欧阳挽月心里乱极了,只觉得自己被最亲近的人背叛了一般。以前姐姐总说自己是个没长心得野丫头,但现在自己如此清晰的感觉到它的存在,那个在自己胸腔里,苦涩的,冰凉的,四分五裂的心。
都说女人对感情拥有敏锐的嗅觉,可欧阳挽月此时却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是个瞎子,是个傻子。永远感觉不到这冰凉,灰暗的世界。
坠入爱河的陈洪自然不知小丫头此时的悲痛欲绝,自顾自的吃了些东西,挂了酒壶,提了长剑,带上草帽叫了声欧阳挽月,便要下楼。:“小挽月,我们去和你姐告别吧,该上路了。”
欧阳挽月躺在床上没有动,强装平静的说道:“陈大哥,你先下去吧,我有点累,一会再去找你。”说着翻了个身,不再言语了。
陈洪见欧阳挽月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信以为真,勉强道:“那好吧,你再躺会,我去叫你姐姐。”说完,不再理会这丫头,转身找欧阳若雪去了。
陈洪走到欧阳若雪的房前,敲了敲门:“欧阳小姐,是我,陈洪。”
“进来吧。”门里传出的声音曼妙而温柔。
陈洪推门进屋,回手将门带上,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欧阳小姐今日便要启程吗,什么时候动身。”陈洪看着欧阳若雪,不舍的问道。
眼前这美艳的女人看了看陈洪,却答非所问的说道:“你还叫我欧阳小姐吗?”
陈洪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称呼似有些疏远,可若是叫若雪,又怕唐突了佳人。一时间竟有些语塞,就是那样静静地看着,昨夜的月色虽然明亮,但也只将这女人的美貌映了个七分,而今一见却是恍如天人。
欧阳若雪瞧见了陈洪的憨态,和那眼神中的款款柔情,不在计较他的蠢笨,娇羞的拉着陈洪在桌边坐下,说道:“我也不想,但今天必须要走了,商行的货一天也拖不得了,每拖一天都是一大笔钱财。其实我是想与你一起的,可是。。。所以。。。”说到这欧阳若雪红了眼睛,哽咽着,张了张嘴想解释什么,却又觉得那些似都不是理由,也就不在言语,只是拉着陈洪的手,痴痴地看着。那温柔的眼神中流露的歉意,让人不忍心责备。
“没关系,等我送了小月回去,就去南岗寻你,你们先行,我快马几日便到。”陈洪抬手擦了擦女人眼角的泪珠,甚是疼爱。
这欧阳若雪强势惯了,从未想过,被人捧在手心,捂在胸口,竟是如此幸福。再想到这些年自己与妹妹的历经种种,眼泪如溪水般流淌,在俏脸上留下一抹晶莹。若是有朝一日与这人白头偕老,该是何等幸福,可到了那时妹妹该当如何呢。想到这,欧阳若雪才发现那丫头并陈洪身边,慌忙问道:“小月呢,不是去找你了吗?”
陈洪见这女人在如此郎情妾意之时竟还惦记着自己的妹妹,真是傻的可爱极了,摸了摸女人的脸蛋,又忍不住揪了揪,说道:“她在还在我房间呢,死活赖在床上,不啃起来,说自己累了。要睡个回笼觉。”
女人听了这话痛苦极了,被陈洪看在眼里。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是不是生病了?”陈洪见女人的表情不对,却又极力的掩饰着。慌忙问道。
欧阳若雪不舍的看了看陈洪,摇了摇头,笑道:“没什么,你别乱想了。她既然不舒服,我们就先走了。”说着起身包了随身的衣物,便要下楼去。
陈洪心中甚是不舍,伸手拦住欧阳若雪,挽留道:“再等一等吧,一会小挽月下来了,看不见你们该难过了,你们姐妹总要道个别吧。”
欧阳若雪朝陈洪房间的方向看了看,稍有些迟疑,却又摇了摇头说道“算了,这就走了。”说完欧阳若雪便深情注视着陈洪,眼神从未有过的认真和沉重。缓缓地开口说道:“陈洪,你爱我吗?”
陈洪没想到欧阳若雪会有这样的问话,且如此直接。但还是毫不犹豫的说道:“当然,我爱你。”
“这便足够了。”陈洪还未反应过来,自己的嘴以被女人凑上来的红唇堵住,陈洪慌忙招架,二人也不知激吻了多久,直到双方皆有些气短,才恋恋不舍的分开。
女人不舍得看着陈洪,伸出玉指点住陈洪的嘴唇,说道:“你要记得,这就是我。好了,我走了,好好照顾我妹妹,别让她难过。”
说着欧阳若雪头也不回的走下楼去,可转身的刹那,眼里的泪水却不争气的扑簌簌留下来。
妹妹是自己的心头肉,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她。那小丫头怕是早已爱上了陈洪,且那爱是如此浓郁,远胜于自己。看见陈洪对妹妹的疼爱,假如没有自己,他们应该天造地设的一对吧,那自己又算是什么呢,算了,无非是回到从前罢了。再见了,陈洪。原谅我自私的决定,时间久了,你就会忘了在某个初秋的日子里,在你身边出现过这样一个女人。也许有一天,我已为人妇,坐在槐树下、庭院中,偷偷的思念不知何方的你,偷偷地想着,那和你一起的日子。我感谢上天给了我这两日的时光,虽然短暂,但那幸福却从未有过。我爱你,陈洪,我想你也爱我。原谅我的自私和懦弱,也原谅我的不告而别,原谅我,我的爱人。
欧阳若雪以为只要自己离开,陈洪便会渐渐的将她忘记,可是她错了,因为他的名字早已在陈洪的心中深种,随着的推移,慢慢的生根,发芽。她到底小瞧了陈洪,也小瞧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