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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陷害(1 / 1)

废太子的死讯,还是传到了李世民的耳中,伤心欲绝,整整三天不吃不喝,哭得肝肠寸断,任是谁劝也没用。最后,还是李治说了一句:“斯人已逝,无法挽回,陛下又何必不爱惜自己,让阿兄担心?”

他所提到的阿兄,就是死去的李承乾。闻言,李世民自是明白。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双眸直直地望着天花板道了两个字:“极是”

见此,闻此,李治趁机吩咐伺候在皇帝身边的宦官王舜,语速轻快道:“快,快去行宫膳房,给陛下端一碗燕窝粥来。几日不吃饭了不宜荤腥,先用点稀的滋润肠胃。”

王舜应了声“诺”赶紧离开了翠微殿的寝室,往膳房而去。

坐在父亲病榻的床沿上,李治伸手,将父亲放在锦被上的,枯瘦如柴的手握在掌心里。只一下,李治便被唬得松了下手。父亲的手不但瘦骨嶙峋,还十分得冰凉,握着,就像握着冬天的冰雪般。

蹙眉,看着父亲的睡颜。正当英年的父亲,却因病魔的折腾,整个人都瘦得皮包骨头。苍白的脸上泛着不健康的潮红,颧骨高高隆起,显得脸颊像是塌陷下去了般。他躺在那里,除了起伏的胸部,与一具尸体也没有什么区别了。他不在了,皇位,天下,媚儿就是自己的了。

届时,理想,抱负都能逐一实现。一切都得拜父亲之死所赐。

想到这里,李治不禁打了个寒噤。自己的心,何时变得如此坚硬。如今,连他自己也分辨不清,在父亲面前所流露出的感情是真是假了。

这世上,大概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自己早已不是过去单纯善良的雉奴,不是子善,甚至不单单是李治了。十几年来,目睹和亲身经历了兄弟相残,手足操戈,政坛斗争的相互暗算,倾轧,逐渐地将他塑造成了现在的模样——心机深沉,城府如海,冷酷多疑。

虽然当下,他只是太子,但事实上,他已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皇帝!

良久,王舜带着一名宫婢跨进了翠微殿的寝室。那宫婢手里捧着个黑红相间的托盘,托盘上摆放着一盏绿色琉璃小碗儿。晶莹剔透的琉璃碗透出白晶晶的燕窝粥。李治先取下王舜手里拿着的银针,在粥里探了一下,拿出来见银针没有发黑,这才放心地伸手接过那粥,一面用小勺搅合,一面湊唇吹了一吹,又舀出一小勺送进嘴里尝了尝。

颌首,李治吩咐道:“嗯,可以用了。王舜,快扶着陛下坐起身。”

王舜应诺,走上床前踏板,垂足侧坐在榻沿上。轻轻拍了下闭目养神的李世民,低语了一句:“陛下,起来用点燕窝粥吧!”

“呃”李世民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将整个身子都倚在了王舜的怀里,由李治亲自伺候着一口口地用下滋养气血的燕窝粥。

李治又用帕子,将他嘴角的粥渍擦干净,动作周到细腻。继而,吩咐王舜又服侍父亲躺了下来,盖好了被子。

正在这时,听得殿外有宦官禀报:“大家醒了没?太中大夫刘洎前来探望大家。”嗓音阴柔而尖细中带着沙哑。

没有应答,李治走下台阶,掀起幔帐走出了内殿。恰巧,见到了殿外的人。何止只有刘洎,还有褚遂良,马周,韩媛,王右成几个人。

“臣敢问太子殿下,陛下他,怎么样了?”问此话的,是他的少傅,太中大夫刘洎。李治一笑道:“您进去吧,陛下在里面等您。”

刘洎悻悻地“哦”了一声儿,低着头进了内殿。

望着刘洎的背影,褚遂良皱了下鼻翼,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他的这幅神情,分毫不差地落在了李治的眼中。李治怎会不明他心底藏着什么猫腻?可是,令他不解的是,褚遂良在算计刘洎,那么马周呢?

难道…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的功夫,刘洎才从内殿走出来,唉声叹气,一脸的哀戚之色。韩媛飞速地瞟了一眼褚遂良,恰见他给自己使眼色,遂上前问道:“太中大夫,陛下病况如何?”

摇头,再摇头,叹气,再叹气,刘洎道:“看样子,不太好啊!”

“太中大夫,你…这话当真?你可不要…”韩媛睁大了双眼,一脸不敢置信地瞪着他问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我是在信口雌黄,诅咒陛下吗?”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不太敢相信”

“不敢相信陛下病情加重了吗?陛下说,太子仁厚,日后登基还望我们齐心合力好好辅佐。”

这么一句话,够了!在一旁观战的李治嘴角勾起一抹令人不宜察觉的冷弧。刘洎啊刘洎,祸从口出啊,人家可就等着你这一句呢!这么多年了,你这嘴上不当家的毛病却半分也不见改好。有你倒霉的!

中书侍郎马周紧紧蹙着眉头,却也不提点刘洎。

韩媛扬着脑袋,冲刘洎和马周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道:“既然陛下休息了,那么我们明天再过来请安吧!”

话落,便与褚遂良一道离开了翠微宫。

求助似得望着李治,刘洎指望他能看在师徒的情分上,偏向他这一边儿,能在褚遂良陷害自己时,替自己辩解几句:“殿下,褚遂良他,他不会…您知道的,臣不是那个意思,不是他们想的那样。”

李治却说,“寡人省得少傅的为人。”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身后,传来马周的声音,“刘少傅,该说的你没说,不该说的,你却一个字也没有落下。我真是佩服你!”话语中是不尽的讽刺。

翌日巳时末,长孙无忌,褚遂良和韩媛等人就围坐在李世民床榻前了。李治,像昨天一样,垂足坐在榻沿上,亲自为父亲按摩双腿,一面听着他们说话。最初,他们还是你一言我一语地问候皇帝,倾诉君臣情谊。说着,说着便绕到了昨天的事情上了。

李治知道,他们是故意的!

褚遂良说道:“刘洎真是越发地口无遮拦,什么话都敢往乱吣了!”一句话,十分成功地引起了李世民的好奇。他偏过脸看着小鸟依人的褚遂良问道:“他都说什么了?”

“哼,这家伙出来对我们说,陛下眼见得快不行了,等太子殿下登基称帝后,我们这些人就要像霍光一样全权辅佐新帝。谁要是敢不服,就宰了谁!陛下,您听听这都什么话啊!”

褚遂良这席话无疑像炸雷一般,轰地李治都发怔了。他没想到,这次,褚遂良竟编出这等瞎话,明摆着是不弄死刘洎,决不罢休。

话音一落,韩媛便默契十足地接上了茬儿,附和道:“是啊,陛下,谁不知霍光是汉朝的权臣,一个人就控制了大汉两代帝王。他婆娘更是嚣张,竟连皇后都敢毒死。刘洎居然自比霍光!司马昭之心啊!”

他的一句“一个人控制了两代皇帝”的话,好似在烈火上浇了一瓢油,将腾腾燃烧的烈火炸得噼里啪啦。李世民更是气得直捶床,一面剧烈咳嗽,咳得满面通红,咳得声嘶力竭,一边儿还不忘宣泄心里的恨意道:“此等狗鼠之辈,焉能托付大事!”

李治赶紧站起身,转到父亲身后,为他拍背顺气儿。

“陛下,狗鼠之辈不可托付大事,更不能留于人世,危害社稷啊!”

“是啊,褚大夫和韩舍人所言极是!”说话的,乃是李治的岳父王仁祐。长孙无忌,好似看戏的人一般盘腿坐在方木坐具上不说话。

果然,他们是一个劲儿借刀杀人,不整死刘洎誓不罢休的!这一切,都是长孙无忌和他们在底下编排好的戏码,真是上演的出彩啊!

“好好好,就依着尔等之言,赐死刘洎便了!”李世民喘着粗气说道。言毕,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脸上竟显无奈悲凉之色。

他的这细微的表情,却被李治无意间收入眼底。难道,父亲看出了这是褚遂良等人陷害刘洎的戏码?既然看出来了,却还要杀掉刘洎…大概这就是父亲对士族门阀又一次做出的妥协吧!

毕竟,在父亲看来,唯有长孙无忌属于我的势力。

在刘洎死后没多久,沉疴已久的房乔也病逝了,终年六十九岁。紧接着,七十岁的老将军李靖也一病不起,于贞观二十三年四月病逝。

贞观二十三年五月初七,中书侍郎马周死于京城官邸,年仅三十岁,死因不明。但李治清楚,马周的死,与长孙无忌等人不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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