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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二章 鬼面公公(1 / 1)

“自然有关,三大帝国不得民心,被列强覆灭是迟早之事。现我师兄二人特秉承师尊意志在凡间寻找下一代明君,辅佐其入主天下,直到我与南少侠相遇,你我二人可谓一见如故。在下怀疑南少侠就是我要找的人,凭借你的实力,在青年一代高手中足以领略群伦。你不但身为天门掌教,更深受天南亿万子民拥戴,想这种得道之士普天之下又有几人?”高额说道。

“就算如此,但你鬼谷门弟子有二,你们之中谁又是我的应梦贤臣?传闻你鬼谷门弟子二人中只能有一人活下来,从而继承鬼谷门的体钵,不决出胜负不死不休,可有此事?”南剑天意指夺命书生。

闻言,高额脸色不禁难看一变,因为这正是他埋藏已久的心声:“这……确有此事,只是我与夺命自幼相处同修道法,感情煞是深厚,我师兄弟二人又岂会手足相残?”

“不是不相残,只是未到相残时。高额,我观夺命书生生性阴沉且城府极深,为达目的不择一切手段,虽然是为师兄但却不得不防。我念你心胸宽厚方才好言相劝,你好自为之。”南剑天施展秘法传声仅使高额一人听到这些,随后破空而去。

现在他已得克制风伯之法,接下来自然是赶往青丘之泽,斩取风伯老儿项上首级。

就在南剑天离去的那一刻,林璎只觉心弦为之牵动,只是此刻高额师兄弟二人在此令她难以启齿。唯有默默目送郎君离去,心中恋恋不舍,美目中闪现复杂的神色。

在一千年前,鬼谷子修成鬼谷秘法,从此独步天下名声大噪。于是开辟山府招收门徒,自立门户,也就是今日的鬼谷门。鬼谷子所收第一位门徒果然不愧为天纵之才,仅用百年便将鬼谷秘法融会贯通,功法大成。对此,鬼谷子颇感欣慰,对爱徒更是倾囊以授。

直至有一次鬼谷子游历归来发现鬼谷内外魔云笼罩,方圆数十里魔焰滚滚。鬼谷子心下大骇,以为有魔头在此作怪,当下秘密潜回内谷一探究竟,却发现爱徒正修习魔功,他大感震惊,向前询问缘由。

孽徒见事迹败露竟公开与之决裂,断绝师情,并首先大打出手意图袭杀鬼谷子而后快。幸得鬼谷子早已警起戒心方才免遭毒手,随后师徒二人兵戎相见。

原来孽徒竟是上次人魔大战时余孽伏地魔的化身,当时此魔被人类高手联手围杀毁灭肉身,仅留残魂逃过一劫,后来在一名人类修士身上顺利夺舍重生。

只是当年他遭遇鬼谷子之时力量已去大半,尚未完全适应夺舍之躯正值虚弱。以为大难临头,却见鬼谷子有意收自己为徒自然喜不自胜,当即应承下来,从此追随鬼谷子左右修习神通,竟因祸得福实力再度精进。

直至反出鬼谷门,与师尊一较高下,伏地魔凭借无上魔功竟反压师尊一头。鬼谷子越打越心惊,最后不惜损耗真元终将孽徒打成重伤,封印在鬼谷重地。

而鬼谷子也因此寿元大减,从此锁闭山门闭关不出。

直至毛天误入鬼谷,也便是今日的毛天师尊。当年毛天游历天下途经天弓帝国,正值天弓学院尸灵之乱,于是设坛降妖除魔,力战复古尸灵意图为民除却此害。

却意外感知到尸灵后辈僵尸宝宝竟参悟一丝命运的气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其身遭的一切皆被浓厚的命运笼罩。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命运的力量大于一切,诸天万界如画船漂流在命运的长河中,一切不过是为了逆天改命。

毛天当下将其放过,随后继续赶路,直至误入鬼谷。那时正值鬼谷子出关,对方仙风道骨竟若天人,一时间毛天竟看呆了。鬼谷子认定毛天与自己有不解渊源,当下将他收为关门弟子,并传授道法。

而毛天身居灵根且机缘已至,可谓水到渠成,他果然不负所望仅用十数载便道法有成,从此游历天下,并在期间收取高额、夺命书生二徒。

毛天在收徒之初便已勘破二人的本性:高额生性仁厚却资质平平,夺命书生聪慧过人却城府阴深,毛天有意将二人安排一起共同培养,也许是另有深意。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成长是一种痛,当你数度被骗、数度失望,当你的心被最在乎的人捅得千疮百孔再撒上盐巴时,你会感到痛心疾首。但当你心如铁石不再痛失,当你能真正看清这世界,不再轻易相信周围任何人,你方才成熟。

而下一任鬼谷之主唯有经过最痛的背叛和手足相残的残忍,方能心智成熟真正成长起来,成为秉承天命应劫而生,真正足以左右天下时局的风云人物。

门徒凋零却历久不谢,反而每每诞生一位名动天下的强者,这正是鬼谷门被外界称奇之处。回想鬼谷子掌教之初鬼谷门便只有一人,先后收取伏地魔和毛天二人为徒,只是后来伏地魔意图弑师,被鬼谷子施展神通封印镇压于鬼谷禁地。

仅留毛天一人秉承师道,竟也未逃过一字之说,那么天意又会在高额与夺命书生二人间作何抉择?

谁才是真正的秉承天意应劫而生?

中土大陆风云突变,十年后人类、兽族、魔族三大势力再次汇聚逐鹿天下,谁才是人中之龙战无不胜?谁才是下一位明君,拯救众生于水火之中,谁才能一统江湖坐拥天下?

恩怨情仇,绵绵不息;

流寇斩尽,胜者为王。

“高师兄,你以为南剑天此人如何?”夺命书生向前一步有意问道。

“南少侠英明远播岂是我辈所能妄加菲薄,我与他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他的宅心仁厚却使我一见倾心。虽然你我二人已猜测到他的身份,凭借南剑天的绝顶实力杀你我灭口易如反掌,但他却没有那么做,足见其义!除暴安良却不滥杀无辜,是为仁也,如此仁义之士必定深得民心。

“实不相瞒,其实师尊派你我下山不仅是为历练,最重要的是寻找需要我鬼谷门辅佐的下一代明君。历经今日之事我甚至怀疑南剑天就是师尊要寻找的人。此事有关我鬼谷门未来的兴衰,不得有失。只待将林姑娘送回林家,今夜便在客栈借宿一宿,明日你我便启程回山向师尊复命。”

“且慢!”夺命书生脸色阴沉陡然大喝一声。

“夺命,你还有何事?”高额问道。

“哼!自然是你与师尊做出的好事,既然是关系到我鬼谷门荣辱的要事,为何我却不得而知?分明是师尊对我心怀嫌隙有意相瞒,同为门人子弟,为何他却待我不公。”夺命书生其言不善道。

“这……师尊或是另有深意。”高额矢口道。

“高额,莫要再机言巧辩,师尊之意我明了于心。他分明有意把你作为下一任谷主培养,想我文武双全每日尽忠执事,到底哪一点入不得他法眼?竟遭他如此际遇,师尊心中已另有他选,我留下又有何用?谷主之位我夺命更不稀罕。

“高师兄,我敬你为兄长就还叫你一声师兄,你自幼礼善待我,对此我感激在心,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变强,以期能够早日回报你的恩情。我去意已定今日一别莫须挽留,但愿当你我下次相遇之时还是朋友,我们后会有期。”

说罢,夺命书生抖开夺命神扇当下破空而去。

“夺命,你且留步听我解释,万莫误会师尊,他老人家对你我师兄弟二人向来都是视若同仁,岂会怀有偏心……”

高额话犹未尽,夺命书生却早已远去多时,他的身形迅速远遁在虚空中化为一只奇点。

“显然,夺命因为今日之事痛恨师尊,更对我心怀嫌隙。我与师弟的关系正在日益变糟,难道当真要应了南剑天的话:我与夺命不死不休,必须决出胜负,存活下来的一人便是鬼谷谷主。可他毕竟是我亲同手足的师弟,若真有这么一天我能下得去手吗,夺命又会如何待我?”脑中不住回旋这个问题,高额只觉自己就要崩溃:

“老天为什么这么对我,让我挣扎在权与义之间,我宁愿不做鬼谷谷主,甚至可以永远离开鬼谷门,也不想伤害夺命。因为他不但是我的师弟,我在心中早已将他当做亲兄弟看待,难道真的无法打破鬼谷传说只能手足相残。老天,为什么这么对我,难道是天意作弄?”

高额仰天质问天意弄人,一泄心中方快。

蓦然,虚空中风卷云集,电闪雷鸣声犹如天鼓阵阵响彻天地,似在回应他的话语。

下一瞬已是风雨交加,云空中雷雨大作倾盆而至,下界已化为一片泽国。

此时,青丘之泽:

空中连绵不断的天雷将正在静修的风伯惊醒,眼见大雨倾盆而下。

“哼,区区凡水岂能入得仙家重地,唯恐有辱青冥。”

当下风伯大手连挥,一道无形的结界当空设下,无尽雨水被一股无形之力阻挡在外触之则避。雨水迅速由少积多,如江,如河,随后沿着结界向四面八方滚滚铺展开来。

青丘之泽早已被风伯设下禁制大法,得以汇聚天地元气,吸取日精月华,这里生长的一草一木皆有灵性。如若打开结界势必造成天地元气外泄,更引进凡尘糟粕之气,浊水非但不能滋养灵根反而功过无补。

但就在这时,只见一柄流枪划过当空直取青丘之泽首府,流星枪势不可挡结界被一轰而破,如同天幕轰然破碎,化为虚无。

“什么人竟敢在我青丘之泽滋事生非?难道活得不耐烦了……南剑天,竟然是你?”风伯看清来者不禁惊愕一声,此人不是南剑天却又是谁?

显然他未曾想对方会在此时去而复返。

只见南剑天从天而降与风伯遥遥对立,法袍迎风鼓动猎猎作响,秀发后束虎目中折射出不可逼视的神威。

“南剑天,想你身为堂堂天门门主,普天之下无人不敬畏你三分,但我却不怕你。一个手下败将,何足言勇?”风伯突然仰天狂笑道。

“徒弟未必永远是徒弟,反败为胜之日败将一样可以再树雄风,风伯,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我会用你的项上人头一雪前耻。”当下南剑天竟不宣而战欺身杀来。

“简直是不知死活,南剑天,本座能败你第一次便能败你第二次,我青丘之泽乃是静修之所,而并非争强斗勇之地。南剑天,既然你好不识趣,本座唯有再送你一程了。”

风伯当即施展其最强化身鸷鸟之翼,体表羽毛遍生,根根犹如翎羽倒竖,面部生长鹰勾化为一个如鹰似雕的怪物。其双翼在虚空中急舞迅速煽动,一股股狂暴的旋风席卷而出,所过之处无不飞沙走石,掀起滔天尘浪。如同一条乌龙径直袭取南剑天。

“风伯,你未免太过自负,既然我胆敢前来又岂会没有准备?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南剑天当下将避风珠当空祭出,神光笼罩之处狂暴的旋风顿止,滚滚乌流尘埃落定,周围空气为之大清。

“避风珠!南剑天,此宝如何会在你手中,难道你已斩杀了杀生和尚?”风伯不禁心中大骇。现在避风珠既出他最大的依仗宣告无果,接下来该当如何对抗南剑天?

“一群淫僧霍乱四方,斩杀他们是为天下万民除害。而杀生和尚身为西北坡之主首当其冲,在其淫威之下民不聊生,更加罪无可恕,这种十恶不赦之人岂能放过?风伯,我南剑天言出必行,今日不但杀生和尚要死,更势要取你项上首级。杀生和尚已在地下等待多时,我送你与他团聚!”

天地元气迅速在南剑天掌中凝聚,化为一柄无形的剑意,擎天一剑挟带一道惊天流鸿当空洞杀向风伯。神龙虚像奔走其中,龙吟虎啸声不绝耳际,威势难当。

风伯被剑意笼罩其中竟难生出丝毫抵抗之意,不禁目露惊惧之色,只见一道血光闪现其人被火麟剑剑意当胸穿杀。惨叫声中风伯当空陨落下界,在虚空中划下一道残影随后被滚滚烟尘吞没。

……

此时,天弓帝国东部边陲地带青丘城外:

只见道路两旁人山人海,身着光鲜的乐团大肆吹弹,鼓乐声不绝耳际,周围充斥着一派喜悦祥和的气氛。

“南少侠侠肝义胆行事更是雷厉风行,且杀伐果断,仅凭一人颠覆四国五门,方才缔造天门今日的盛况。实乃夺天之勇,果然不愧为名动中土大陆的风云人物。”

“南少侠颠覆青丘之泽和西北坡,力斩风伯、杀生和尚,结束其数十载的黑暗统治,可谓是为民除害一方。”

“我亦有同感,四大盗团在我天弓帝国边陲重地作恶多端,实在是死有余辜。据说,在斩杀杀生和尚之时,南剑天巧救青丘城之主林龙飞的女儿林璎。林城主得知后亲自相请,欲意当面向南少侠致谢,于是便有了今日之事。”

“林小姐现在可是只身未嫁,在林府深居浅出何时见过像南剑天这等美男子,该不会林小姐已芳心暗许。或是林城主别有用心,想借机选取乘龙快婿吧!”

“但南少侠与林小姐皆是风采照人,仿若金童玉女,且二人身份高贵。南少侠是为帝国后起之秀,可谓前途无量,而林小姐则是城主膝下独女,乃是金枝玉叶,二人可谓门当户对,实乃天作之合,他们走到一起倒也无甚奇处。反倒让我青丘城上下欢声一片……”

一时间街道两旁指指点点,众说纷纭。

就在这时,青丘城外南剑天已与城主林龙飞谋面,只见林龙飞目光深邃面露欣赏之色,只是望着南剑天笑而不语。

“青丘城城主林龙飞拜见门主!”林龙飞拱手偮身道。

“林城主,这些可都是你刻意安排的?”南剑天意指鼓乐队脸色阴沉问道。

“正是,想南少侠不但身为天门之主,在天南更是只手遮天,您大驾光临俾城,岂敢怠慢!”林龙飞毕恭毕敬道。

“林龙飞,你请我前来也便作罢,何故惊扰百姓?或许你有所不知,本座最厌恶的便是这等做作之人。现在青丘城匪患方平,需要的是休养生息,而不是大肆铺张浪费,你可明白?”南剑天面露愠怒之色,虎目中威不可视。

“南少侠处处设身处地为百姓着想令我辈甚是感动,既然少侠不愿惊扰于民,属下这便将他们驱散便是。鼓乐手,停止奏乐。”林龙飞一声令下鼓乐声顿止,周围百姓不明所以皆是讶然失色。

“南少侠,一切皆听从你的吩咐,现在四大盗团已去其二,奸邪之徒得到严惩实属大快人心。现我代青丘城全民上下向南少侠致谢,并在府中设宴款待,希望借机以谢南少侠对小女的救命之恩,还望万莫推辞。”

“诸如杀生和尚之辈人人得而诛之,为民除害乃是我分内之事,林城主何须言谢。青丘城改日我定会再次造访,但今日便到此为止,南某先行告退。”言罢,南剑天转身催步欲走。

“南少侠请留步,只怕你一去恐寒了众人的心。”见此林龙飞不禁心中大急。他话声甫落所有在场之人无不长跪于地。

“你等这是做什么?我只是建立寸土之功,却使万千百姓跪拜,实在愧莫难当,大家还不快快请起,莫要折煞晚生。”南剑天心神为之一紧。

“涵请南少侠留步,你若就此离去我等便长跪不起。”众人皆道。

“这是民心所向,还望南少侠万莫推辞。”林龙飞道。“既然大家盛情难却,我唯有恭敬不如从命。”南剑天道。

闻言,林龙飞竟面露一抹不为人察觉的得意之色,当即下令“起轿回城!”

就在城门前一座花轿里,林璎正挑开轿帘望向如意郎君,眼前的他依旧那么高大魁梧,威武非凡,不禁令她美目流露出迷离之色。

“灵儿,我们也该回去了。”林璎对轿旁一名丫鬟道。奇幻

说罢,她最后张望南剑天一眼,当即放下轿帘。

“是,小姐!”

那名被唤作“灵儿”的丫鬟轻应一声,同是身为女人她自然可以堪透林璎的心意。

南剑天年纪轻轻便功成名就,诸如他这等才貌双全的美男子,几乎没有女人能够抵挡他的魅力。

再者,林璎喜欢什么男人与她何干?这些家族之事全然不是她一个身份卑微的下人所能问及的,相对南剑天这等绝顶男色只能在夜里做些幻想。

灵儿终于移开停留在南剑天脸上炙热的目光,香脖间喉头一阵涌动,面色稍感不适,当下脆喝一声:“起轿回府!”

前后四名脚夫迅速抬起花轿,催步折返青丘城。

“她为何会在这里?”南剑天修习神功,目力远胜常人,方才的一幕自然未能逃过他的法眼。

林璎竟随从林龙飞一起前来?

再见身旁林龙飞望着远去的女儿抚须而笑,一脸得逞之色,南剑天只觉自己正渐渐落入对方早已设下的圈套,至于哪里不对却又难以言明。

此时,青丘城林府闺房内:

“现在你父亲正在客堂会见南剑天,念在他对你有救命之恩,特地设宴相请,你可是有话需要代为转告?”林母问道。

“女儿没有,我与他无话可说。”林璎违心一口否决。

“没有,是吗?”林母目中狡光闪现,道:“原本老爷子见那南剑他一表人才,而你也到了婚嫁年龄,所以有意撮合这门婚事。但既然你并不钟情于他,此事也只有就此作罢,我这便去告知老爷子。”

“娘亲,且慢!”闻言,林璎先是心头一喜,原来爹爹竟认可了南剑天,但听得后话却是花容失色,不禁娇呼一声。

“怎么,你还有什么话可说?”见女儿急不可耐的样子林母心中窃喜一声。

“娘亲,女儿并不是这个意思,我想亲自见南剑天一面,当面向他道谢。毕竟他对我有过救命之恩,若不了却这桩心事我心中实属难安。”

“只怕未必如此吧?某些人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林母慧眼如针早已勘破她的心思。

“娘亲,就只有这么多,虽然南剑天对女儿有再造之恩,但我却莫敢有其他用心。”

此刻在林母的逼问下林璎心中仿佛揣进一只兔子忐忑难安,脸色更显极不自然。

“为母还没有问,你却不打自招了。璎儿,你可是我心头掉下的一块肉,你的心思难道还能瞒过为母?”林母一脸慈祥望着女儿。

“原来女儿的心思您和爹爹早已堪透了。”林璎玉面羞红,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哎!真是女大不中留。”林母不禁由衷感慨。

“娘亲,你又在嘲笑女儿了,实在羞死了,女儿再也不理你了。”

说罢,林璎满面含羞,掩面冲进闺房。

“不过也真是难为了璎儿,想她情犊已开,且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总不能因为对女儿难以割舍而误了她的终身大事。她已经长大了,需要寻找自己的未来。而南剑天一表人才,在青年一代中领袖群伦,他在天南更是只手遮天,年少有为尚且未有妻室的确是上上人选。最重要的是南剑天用情专一,做他的女人必能得到幸福。璎儿初经男女之事且太过单纯,但她与南剑天交往倒不值得担心会被欺骗感情,由此看来璎儿喜欢他并无大错。若能攀上这门亲事璎儿必被明媒正娶,无论对璎儿还是对我林家都是天大的好事,就算为了林家未来的兴衰我与老爷子也自当全力撮合这门亲事。更为璎儿寻得一个好归宿。”林母望着女儿进入闺房娇弱的背影自忖道,在她饱经沧桑的目中尽是爱怜之色。

此时,林府白玉堂内。

南剑天正与林龙飞相对入席而坐,面前是一桌丰盛的美味佳肴,传达出阵阵诱人的菜香,闻之不禁让人食指大动。

白玉堂形如其名,这里的一切包括台阶、桌椅、灯盏在内皆由珍贵的汉白玉打造。在早年,异族大举入侵青丘镇,四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林龙飞带领族人奋起反抗大败异族,斩首数千并获得战利品无数。

恰逢一位西域巨商途经此处,西域物资奇缺,若在此完成收购则可省却巨额的运费。富商以为有利可图于是以汉白玉换取战利品,随后继续赶路并在沿途高价抛售,果然大赚一笔,此后更与林龙飞精诚合作双方互利共赢。

在击退异族一役中林龙飞大建奇功,被联名举荐为镇主,并力主修复城池抵御外族。其后青丘镇经过二十年的繁衍生息人口迅速膨胀,生活范围日益扩大。在全盛时期青丘镇人口多达两万有余,林龙飞自立为城主,而青丘镇也顺利更名为青丘城。

只是后来伴随天门迅速崛起,其称霸天南的地位坚不可摧,周边势力为大势所趋纷纷不战而降。纵使青丘城全民皆兵也不过数万,岂能抵挡天门?

并且,天门对外扩张得到了皇族三殿下的默许,更是无人敢不服。

林龙飞为保住家族衣钵做出明智选择,顺从大势,于是青丘城被兼并入天弓帝国的版图。依旧在帝国边陲地带偏安一偶。

早年林龙飞一战成名,从此奠定林家统治青丘城的地位。城中秩序渐趋稳定,林龙飞便以在西域富商手中换取的汉白玉修建白玉堂,并重金聘请能工巧匠打造各种修饰品。

白玉堂虽然价值连城,但慑于林龙飞积威已久竟无人胆敢窥觑,后来白玉堂更成为林龙飞会见贵客之所。而现在他在白玉堂宴请南剑天,由此可见他于对方敬重有加。

“南少侠觉得这里气氛如何?”林龙飞笑问道。

南剑天打量四周微微点头目露赞许之色,道:“周围寂静廖人,珠光宝气中自守清明,不失为高贵优雅之所,可谓是奢华的尊享。”

“难得你如此高评,为了建造白玉堂我林氏一族几乎倾尽所有。这不但是我族人的骄傲,更是青丘城最昂贵的建筑。青丘城经营至今融合我毕生的心血,也许这就是高贵的代价。”“林城主,你此番费尽心机请我前来不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些吧?”南剑天问道。

“自然并非,南少侠慧眼如针果然难以有瞒。”林龙飞脸色稍感不适。以往皆是才子豪门子弟托媒前来求婚,而现在林龙飞却要想着该当如何去讨南剑天快意,巨大的转变让他难以适从。但为了璎儿的终身幸福,他索性豁出这张老脸去了。况且,南剑天身为天门门主,掌握兵杀大权,在朝野风头之盛甚至有直追杜威之势。

身份不可谓不高!

攀亲于他并非丢人之事,念及于此林龙飞心念笃定。

“林城主有话但讲无妨,凡我力所能及,必为你排忧解难。”南剑天道。

“有你一言我心甚感欣慰,回想数日前小女被劫幸得南少侠及时搭救,不然,若小女身受凌辱,让她如何做人?在此我代璎儿先行谢过南少侠。”

“急民危难乃我之本分,林城主何须言谢!”南剑天道。

“只是尚有一事须得知会南少侠,令女承蒙搭救,而南少侠其貌堂堂,且年少有为,竟使她对你动了情义。想璎儿现年已到婚嫁年龄,却久久难以寻得如意郎君,我这为父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所以有意撮合这门亲事,只是不知南少侠是否有意成人之美?”林龙飞话尽于此不禁长吁口气,放下这块压在心间的石头整个人为之一松。

原来如此!南剑天心中暗忖一声,心念一转当下婉拒道:“想林小姐才貌双全,温柔娴淑,今生谁若能娶她为妻乃是最大的福分。承蒙林城主法眼瞧拙,我本不当推诿,怎奈我早已心有所属,岂能始乱终弃害她为我伤心。更不忍欺骗林小姐的感情,所以,此事我不能答应,涵请林城主莫怪。”

“岂敢,岂敢呢!诸如南少侠这等文武双全的帝国忠良之辈,自然深得宠幸前途无量。豪门世家无不削尖脑袋争相攀亲富贵,身边美色佳人岂会能少?我早已料到会是这种结果,也罢,事已至此,并非我这老父不肯为女儿做主,璎儿得知后总该绝了这份念想。”

他们二人此番对话已然落入丫鬟灵儿的耳中,只见此女掩身暗中,眼波流动似乎若有所思,随后不动声色悄然退下。

此时,林璎闺房内:

“小姐,大事不好了!”

灵儿其人未至声却先至。

“灵儿,何事惊慌,爹爹将事情说得怎样,那南剑天可是答应了?”林璎急声问道,但见对方慌乱的神情她心中便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

“小姐,老爷已经尽力了,可是南剑天却未答应,他说……”灵儿心机一动有意话犹未尽。

“他还说了什么?”林璎声音急迫问道。

“南剑天说他已心有所属。”

“什么,心有所属,原来他早已有了意中之人,一直以来都是我自作多情。”

闻言,林璎仿佛遭受晴天霹雳,脸色苍白娇躯不住颤抖,发出悲怆的苦笑。

“小姐,你千万要冷静。想小姐你冰雪聪明,不知迷倒多少才子佳人,只怪他南剑天有眼无珠竟不识佳人,更无福消受于你。以奴婢之见,小姐明日便找个人嫁了,并大肆张扬一番,最好让南剑天为失去你悔青了肠子。当初他如何冷落你,便如何让他跪在石榴裙下当面向你求爱,这就叫……叫什么来着……对了,欲擒故纵……”灵儿脑中灵光闪现,当即向主人献策。

“好了,不要再说了,灵儿,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感情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我对南剑天是认真的,而并非如你所说在玩一场偷心的游戏。突然感觉很累,你且退下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林璎粉腮煞白道。

当闻说南剑天竟拒绝自己美意时,她整个人身心都在颤抖和刺痛,一种无力的感觉蔓延心头。

“是,小姐,奴婢就在门外,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唤我便是。”灵儿伺候林璎多年自然熟知她的秉性,清晰察觉对方情绪的变化,当下不再多言掩门退去。

硕大的闺房内仅剩林璎一人,只见她提裙轻坐床边,在一只做工精良的镶金木盒中取出一幅锦图并小心打开。只见其中所绣之人棱角分明,眉发虚张,虎目中折射出不可逼视的神威,不是南剑天却是何人?

原来,当林璎被救回府后,凭借对南剑天的记忆绣成这幅画像。几日以来她不辞劳苦日以继夜,由于睡眠不足她美目中充满血丝,双目红肿如同灯泡。保存这幅画像只为温存对南剑天的记忆,想她痴心一片,然而这名第一位闯进她生命中的男人又为她带来了什么?

“为什么他不能接受我?”林璎喃喃自语心如刀绞,清澈的泪水再难忍住划过脸庞打落在画卷上。

遭遇感情的挫折她不懂得如何抚平心头的伤口,只是用眼泪发泄心中的委屈。

林璎将南剑天的画像紧紧贴在胸前,感觉依旧那么熟悉和温馨。就像初次相见时南剑天丢来的那件外衣,小小的关怀却默默温暖她受伤的身心。

那件外套被林璎珍藏至今,晚睡时将它放在枕边,当夜里独自醒来难以入眠时,嗅着外衣上残存他男子特有的气息。幻想自己正被他抱在怀中接受他的安慰,林璎总能很快再次入睡。迷恋上他的狂野和奔放,梦中全是他的影子,每个早晨她几乎都是笑着醒来。

初恋中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就像处子煞是耐人探寻,让人直想到最深处寻味。但当热切过后一切都回归平静,却发现生活并非期盼中的那般美好,所有一切都被无情的现实打回原形一无是处。

揭开初夜的温存却发现彼此留给对方的只有伤疤,就连第一朵盛开在床单上鲜艳的玫瑰花都带有无限惆怅。

她的身子明明和他粘在一起,然而同床异梦,守着未及发出背叛的爱,妾心流落何方?

此时,白玉堂:

南剑天与林龙飞相对而坐,只是两人都没了初来时的那份淡定,南剑天更是目光深陷若有所思,脸色阴晴不定。

“我林家虽然不能高攀南少侠这门亲事,但能够与你结识已是我林龙飞三生有幸,还望南少侠莫要挂怀,在此我先干为敬!”林龙飞倒也不失豪爽,当下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好!有志不在年高,林兄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南剑天相随一仰干杯。

两人相对纵声大笑,白玉堂内压抑的气氛渐趋缓和。

“南剑天,原来你竟有这份闲情雅致,在此阔绰之地吃酒作乐,当真是让本座好找!如果我没有看错,与你对坐之人应该就是青丘城城主林龙飞无疑。”

虚空中突然炸响一声,却见一名公公打扮的阴阳怪气的男子凌空飞渡脚踏龙幡转瞬间破空而至,此人正是名动帝都的鬼面公公。

在帝都除皇族和杜威外,也只有他胆敢直呼南剑天名讳。

身为三殿下眼中的大红人,鬼面公公与南剑天、杜威并称“帝都三杰”,由此可见其地位之高,实力更是深不可测。

从没有人见他使出真正的力量,因为那些人都已经死于非命。

只见鬼面公公面色粉白,冷面如削,一双死鱼眼上翻,目中不带任何人类感情。且全身肌肤没有一丝血色,如此之近的距离甚至未曾听闻他的心跳和呼吸,就像一具没有生命的木偶,活脱脱一具僵尸。

但他在帝都却享负盛名,从无人敢小瞧于他。

据说,鬼面公公本是一名普通修士,寿元已尽身死陨落后其肉身竟不腐化。渐渐吸收天地精华生出灵智化为尸灵,大肆鲸吞天地灵气淬炼己身,使他无论在功法或是在体质上皆达到质的飞跃。

鬼面公公生前无缘仙途,劫后重生却得以功参造化,可谓机缘已至巧获神通。

此后鬼面公公投效帝国,在帝都大比上大败秘卫高手,可谓一鸣惊人识。此后更深得圣皇重用,总管宫廷太监,暗中却直接为圣皇效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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