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五(1 / 1)

宫挽月却是后悔不已,不知道历来跟人谈生意时那种精明哪里去了。

楚无波对正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宫挽月道:“月儿,你也别多想,绵儿向来就是这个样子。”宫挽月点了点头,想起她如今对自己的误会必定要更深一层,心底升起几分挫败。

蕙绵也不顾手上的疼痛,出了书房门就一路快跑。此时的蕙绵只顾懊恼了,她怎么会把那么难喝的汤尝成了美味?怎么能忘了自己以前兴致来时做的东西是狗也不吃的,而被那出锅的香气给骗了呢?

直到此时蕙绵还认为她做的汤,香味是有了,只是味道不行。然后她又想起了宫挽月喷汤时,引起的压抑的咳嗽声,于是更觉丢人和生气:明明老爹正在夸她,他还故意把汤喷得那么大声。蕙绵边想边骂:“姓宫的,姑奶奶跟你梁子结大了。”

越是这样骂,以前宫挽月嘲讽她的话就越清晰地出现在脑海里。到再想到那个被宫挽月摔烂的茶壶时,她的心里已成了对他的极度讨厌,不是骂了就可以舒气的了。

蕙绵气冲冲地走着,刚到进院门时与正从里面走出的云飞卿撞了个满怀。云飞卿刚走出时就见了一脸气愤的蕙绵,她没看见他,他也没躲,只迎着她任她撞入怀中。

蕙绵马上感觉鼻子一阵酸痛,然后才抬起头看清是云飞卿。

正生气中的蕙绵什么也不顾,指责云飞卿道:“你都不看路啊?”说着抬手揉了揉鼻子。云飞卿受了她这没好气的一句话,不仅没有丝毫生气,笑容更甚:“来,我帮你揉揉。”

蕙绵有些受惊地躲开了他伸过来的大手,大脑正常运转,不好意思地对云飞卿道:“我没事了。”看着才从自己院里出来的云飞卿,蕙绵又问道:“三哥,你来找我有事吗?”

云飞卿脸上的笑容僵住,这两日来她就一直这样的避着自己。在云飞卿想来,她就是知晓了自己的心事才那么避着他的。

云飞卿虽然没有明确地向蕙绵表白心事,但是他的心事那日之后在两人之间已经是不言而明的了。

云飞卿神色中又有些变化,他不相信她对他会一直这样的故意划清距离。面对蕙绵时纵然他的心思百般变化,现实中也只是一瞬间他就笑着道:“没什么事,过来看看你。”

他说这话时脸上还是笑意,但当他看到她垂在身侧的手指上裹着带血的手绢时,笑容随即被冰封。

他小心地抬起她因两度流血而悲催的手,有些担心又有些凛寒道:“这是怎么回事?”

蕙绵想缩回手,可是他却把她的手放在他手里,小心却又紧紧地握着。蕙绵只好讪讪答道:“我去厨房给爹做汤,不小心切了手指。”

云飞卿听了蕙绵的话,生气而又严厉道:“你……”他停住,暗道:你可真让我担心。云飞卿不禁又想:等以后成了婚,他可得把她看紧点儿。

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云飞卿又宠溺笑道:“幸亏只切到一根手指。”

蕙绵被他这样变来变去的神色弄得有些疑惑,云飞卿随即又笑道:“我以为你切了两三个伤口才算正常。”

蕙绵倒没想到这个三哥会打趣自己,边挣扎被他握在手里的左手边道:“你也嘲笑我,我不和你说话了。”

云飞卿顺势牵过蕙绵,揽着她进了屋里,仍旧笑道:“我怎么会嘲笑你,快进去包扎一下。”

进去之前,云飞卿又对远远守着的剑魂道:“快回去把玉肌膏拿来。”声音力道不大,比起以前却多了一丝浑厚。

剑魂听到这被加注了功力的声音,没有犹豫,转身后只见一道身影滑去。

云飞卿进了屋里就吩咐夏香打了水来,蕙绵忙道:“三哥,夏香来帮我上药就好了。”云飞卿丝毫不管蕙绵的抗议,只把蕙绵按在椅子上坐下,表情中没有一丝内容。

云飞卿对待那个带血手帕的小心谨慎,让蕙绵有些好笑,但好笑同时心底的疑似感动的东西却被她忽略。

云飞卿看着被凝固的血液沾在手指上的手帕,以及那根带着血的手指,心内一缩,呼吸有些凝滞。

他抬头看了眼蕙绵,蕙绵立即把放在他身上的目光扯开。不过云飞卿还是看到了,她有些慌忙躲闪的目光,心疼的同时竟又觉得幸福:能这样为她处理伤口,他确实觉得很幸福。

云飞卿笑了笑,略带心疼道:“可能要有些疼,你忍一下。”

蕙绵点了点头,她这才看见贴着伤口的手帕已经连着血,凝固在那道闭合的伤口上了。这样一看,蕙绵竟然觉得手指又隐隐作痛了。

云飞卿注视着伤口的目光有些凝重,此时剑魂闪身过来,双手捧着一个白瓷瓶递给自家少爷。云飞卿没有转动目光,只伸手拿了瓷瓶。

想了想,他一只手打开瓶盖,然后就沾了药膏涂在紧贴着伤口的手帕:被药膏湿润些,揭下手帕时应该就不会那么痛了。

没有离去的剑魂瞪大双眼,暗呼自家少爷奢侈:这玉肌膏就这小小的一瓶可是用上百种上品药材制成的,而在他看来大小姐那手上的一道小口子根本就算不上伤。

蕙绵见他隔着帕子抹药,不禁疑问出声:“三哥?”

她只这两个字,云飞卿却莫名地在意起了她的称呼,稍停他才道:“这样揭下时才不会太痛。”

蕙绵点了点头,然后有些突然道:“我不怕疼的。”

云飞卿笑了笑,“好”。随着这一声略带笑意的好字,云飞卿小心地扯起帕子。

他才一有动作,蕙绵就轻呼一声:“好疼呀”。

云飞卿立即停下手上的动作,认真道:“那我慢点。”

蕙绵摇了摇头,道:“还是不要了,长痛不如短痛,你来吧。”

蕙绵这句话暧昧意味儿太浓,也太容易使人想歪。她话才一落地,云飞卿就只觉得不仅脸上发热、身上发热,连心里也发热。

蕙绵见云飞卿不仅没有动作还愣在了那里,看见他脸上可疑的红晕时,她才回想起了两人的对话。像是会传染似得,蕙绵脸上也腾起了红晕,同云飞卿一起看着自己的手指发愣。

旁边的剑魂无语,少爷、小姐真是云里雾里,不就是包扎一下小小的伤口吗?整出这么多话,于是剑魂轻咳出声,以提醒某两位对着根手指发愣的人。

云飞卿回神,脸上红晕没有散去,他再次审视了一下手中的手指,没有说话就动手了。而蕙绵虽然疼,也只好咬着牙不发出声响。

一个不足三厘米的小伤口,换个药,云飞卿竟用了近半个时辰。

楚无波进来时看见相对而坐的二人,忙对要过来请安的丫头摇了摇头,然后会心一笑便背着手悄无声地离开了。

蕙绵看了看手指上包裹整齐的白布,然后对云飞卿笑了笑:“麻烦你了,三哥。”

云飞卿没有说话,稍后才对蕙绵道:“这瓶药膏就留你这里吧,还有,手上的伤口明日就没事了。”

晚上时楚无波才又特地过去看了蕙绵,考虑了下,他还是对女儿道:“绵儿,以后你不用再给爹做汤什么的。”

看着蕙绵听了他这句话脸色有些暗淡,楚无波忙又道:“像你今天切了手指,倒让爹心疼。”

蕙绵听了却笑了起来,其实她想了一下午也决定不再进厨房了,只是听老爹那么一说还真是有些不舒服,谁让她做个菜都做不来?

不过看老爹又急忙解释的样子,蕙绵又觉得好笑了,然后道:“爹,我知道了,不会再让您担心的。”

楚无波也笑了,因为他想到了下午时的场景,他想着:这样看来,怕是用不了多久,府里就要办喜事了。

谈笑了一会儿,楚无波对蕙绵道:“月儿向来是将对人对事的喜恶都摆在脸上的,上午的事想来也不会是故意要你难看。”

他心里倒不希望蕙绵跟挽月他们隔阂太深,毕竟他只这一个亲生女儿,挽月他们虽是养子,以后他不在了也是可以帮上蕙绵一二的。

蕙绵拿起桌上的苹果“咔呲”咬了一口,然后才含糊道:“我知道了,爹。”语气中有些敷衍。楚无波看着这个全不顾女孩儿家形象的女儿,满脸黑线,他可是不止一次的对女儿强调了妇容的。

不过此时对于蕙绵的此种行为,楚无波也没有说什么,而是就着刚才的话道:“是吗,那我怎么听说你今天把来给你送药的月儿赶走了?”

蕙绵见老爹一脸我了然的笑容,忙讨好道:“爹您听谁说的?我只不过是怕耽误,二——哥的宝贵时间而已。”

蕙绵笑着说话,心里却阴阴地计算着等会把院里的几个家伙拷问一番,她是很相信自己的四个丫头的。

楚无波有些认真地对蕙绵道:“月儿他会是一个好哥哥的,绵儿你不要太针对他了。”话落他却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蕙绵完全不知老爹心事,转过话题道:“爹,您今天下午和那——二哥在说什么呀?是您过寿的事吗?”

楚无波心思回到眼前,笑答道:“是啊,你二哥说到时候要请个戏班来府里,还要请那个有名的舞姬金盛华。”

蕙绵疑问:“金盛华?她很有名吗?”

楚无波笑道:“当然了,这人虽是个舞女,但却很有节操。”

金盛华确实是闻名京里甚至其他州府的舞女,琼玉王爷很赏识她,因此,她在京里也不是一般人能调戏和招惹的。

而她所交,也尽是京城名流。因为琼玉的关系,就是当今天子也对她有所耳闻。

说到这里不得不牵出曾经的一段密闻,据说今上不止一次地要给他这个最宠爱的儿子“找女人”,只是都被琼玉推拒,说什么“一生只娶一妻”。

这在皇上听来绝对不可理解,可是每次要给他指婚又都被拒。皇上便想尽办法给儿子送美女,还曾秘密派了太医去给琼玉诊治。

后来皇上见这个儿子知了男女之事以后,却还是只对舞蹈感兴趣而不对跳舞的女人发生兴趣。

于是皇上便有些着急,听说了宫外这个儿子很赏识的金盛华以后,他便又动了心思,想做主让这舞女做儿子的一房侍妾。

不过这次不止琼玉反对,就连金盛华也在被皇帝召见时委婉相拒。当然这些都是暗中进行的,尽管如此却还是有些风声传出来。

所以,金盛华才会得了楚无波“有节操”那么一个评价。

直到琼玉和右相家的千金,黎莫如订下婚事以后,皇上的一颗心才算稍稍放回了肚子里。

当初皇上见这儿子终于有了个心仪的女子时,欣喜异常,连连催着直接大婚。黎莫如没有什么话,琼玉却是不同意太快成婚,最后仍是皇上妥协。

至后皇帝便和琼玉交换条件,说是再给他指两个侧妃,就按钦礼监选定的日子同时娶进王府。

不料琼玉仍是坚持地拒绝,这把一副热心肠的皇帝气得半个月不让他入宫。

也因为琼玉三番五次地拒绝皇帝大人送侍妾、指婚侧妃,黎莫如虽还没嫁入王府,却已成了京城女子争羡的对象。

身为女子,谁不想有一个完完整整只属于自己的丈夫?

------题外话------

这是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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