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乔乔已经不敢再说‘有时间会给郁幸打电话’、‘会来看他’这种话,她怕郁幸会再失望。
“我有个东西要给你。”郁少寒道。
“什么东西?”
宁乔乔疑惑地道。
“这个给你。”郁少寒将一个笔记本交给她:“现在别看,等你上了飞机再看。”
“干嘛这么神神秘秘的?这里面是什么?”宁乔乔有些好奇地道。
“是什么等你上去看了就知道了,走吧,我送你出去。”郁少寒道。
宁乔乔眼神闪了闪,转过头看向四周,院子里只有惊月静静的站着,还是没有见到郁幸的身影。
“走吧。”郁少寒道。
宁乔乔咬着唇点了点头,抬脚朝房间走去。
她带的东西不多,除了一个来时候背的小包,还有个装着衣服的行李箱。
郁少寒帮她拎着箱子,送她出门。
“东澜小姐,我们可以走了吗?”君家的保镖恭敬地道。
“嗯。”
宁乔乔点了点头,转过头眼神复杂的看向院子里。
“别担心,他自己想明白了会出来的。”郁少寒拍了拍她的肩。
宁乔乔咬着唇点了点头:“他就拜托给你了,我先走了,你要保重。”
“好。”
郁少寒点了点头。
郁幸至始至终都没出来,宁乔乔最后看了一眼院子里,压住心里翻涌的情绪,转身朝台阶下面走去。
君家的保镖从郁少寒手里接过箱子,郁少寒眼眸定定的注视着她纤细的身影,眸底各种情绪翻飞。
“宁乔乔!”
他还是控制不住喊出口。
“嗯?”宁乔乔停下脚步转过身。
眼前一道黑影一闪,还没反应过来,身体落入一个微暖的怀抱里。
她愣了下:“怎么了?”
“你一定要好好活着,不要让自己出事!如果……如果真的治不好也没什么,其实当个傻子也没什么不好,到时候你就住在这里,这里的风景这么好,你会喜欢的。”
郁少寒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他有力的胳膊紧紧抱着她,就像抱着自己的全世界。
即将失去的全世界。
宁乔乔愣了几秒,回过神一把推开他,没好气地道:“有你这样的吗,我可是奔着找解决的方法去的,你居然泼我冷水!我都变成傻子了,还能看得出这里风景好不好么,你愿意每天看到我傻乎乎留口水的样子么?”
“如果你真的变成那样,我不会嫌弃你。”
郁少寒眼神幽暗的看着她。
宁乔乔一震,脑海中猛然闪过他在船上救她的时候,他曾经还看过她的脸被毁掉的样子,那时候他也是安慰她,说她还是很好看……
“郁少寒,谢谢你。”宁乔乔闪烁的眼睛感激地看着他:“我还前你一条命呢。”
“那你就好好活着!你的命是我救的,就是我的,我没有让你死,你就必须好好活着!不管变成什么样,你都要好好活着!”
郁少寒紧紧看着她。
宁乔乔眼神闪了闪:“嗯,我记住了,我会好好活下去的。”
为了她自己,为了郁幸,为了每一个关心她的人。
“拉钩。”
郁少寒朝她伸出手。
宁乔乔眼神一闪,有些好笑地道:“你幼稚不幼稚啊,居然还玩这种拉钩的游戏,这不是骗小孩子的么。”
“你不就是小孩子。”
“喂,知道我今年年多大了吗,我都……”
碍于旁边还有君家的人,宁乔乔没有把郁幸说出来。
现在她必须保护好郁幸的安全,哪怕是君家的人她也不能透露。
“那你拉不拉钩,不拉钩不让你走。”郁少寒挑着眉道。
当着这么多人,两个成年人说种话还要拉钩,简直了……
看郁少寒这个样子,她今天不满足他是走不了了,叹了口气,朝他的手伸出手。
两根手指勾在一起,凑近,拇指再摁在一起。
幼稚的动作承载着对生命的承诺。
“这下好了吧。”宁乔乔收回手。
“嗯。”郁少寒收回手背在身后,勾着唇看着她:“去吧,我看着你走。”
宁乔乔眼神闪了闪,没再说什么,转身朝前面走去。
君家的人是开直升机来接她的,这一片是居民区,直升机停在不远处的码头,保镖们拿着她的行李跟在她身旁。
郁少寒站在门口,注视着他远去的背影,眸底闪过浓重的眷恋。
往前走了一截,宁乔乔回过头,见郁少寒还站在门口,阳光下他宛如一座镀光的雕塑,朝他挥了挥手。
郁少寒眼神一闪,也抬起手朝她挥了挥。
宁乔乔笑了笑,转身拐了个弯,身影消失在他视线中。
郁少寒在门口站了一会,转身朝院子里走去。
木门在他身后关上,他看向院子里,女佣在收拾打烂的花盆,那些因为她浇多了水的盆摘有些蔫蔫的,毫无生命的气息。
经过走廊,郁少寒来到她房间门口,推开门走进去。
安静的房间里收拾的很干净,被子平整的铺在床上,摆在阳台旁的桌子上放着一个淡蓝色的透明玻璃瓶,里面插着一些花,是她从市场上买来的,时间不长花开得正好。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微风吹起窗帘一角,空气中隐隐浮动着淡淡的馨香。
她真的已经离开了。
郁少寒来到衣柜前,打开衣柜看到里面挂满的衣服,大多数还没有剪下标签。
只有这些衣服证明她真的存在过……
门口传来一些响动,郁少寒头也没回,低沉的声音有些干哑:“她走了,你后悔没去见她吗?”
郁幸站在门口,小手紧紧握成拳头,咬了咬唇:“她会来看我的。”
“……”
郁少寒没有讲话。
“她那么爱我,她不会不理我的,以后她还会来看我,一定会!”郁幸斩钉截铁地道,小脸上充满了笃定。
“对,她会来看你。”郁少寒淡淡地道。
郁幸眼神闪了闪,语气有些忐忑:“那……那她走的时候,是不是很失望?她难过吗?”
“你伤了她的心。”
郁少寒道。
郁幸眼神瞬间暗淡下去,咬了咬唇,沉默着一言不发,在门口站了一会,声音有些小:“其实她和爹地闹矛盾了是不是?他们根本没有和好,是不是已经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