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1 / 1)

纵使她保养的再好,如今她也已是不惑之年。

大楚在她这个年龄的人,孙子都十来岁了,偏生她心心念念,到如今才当上祖母。

江嬷嬷是江贵妃的心腹,当年在江府时,一并带进宫的。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终于得偿所愿。”

江贵妃看着已经五十几的江嬷嬷,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是啊,终于得偿所愿。若是玄儿的,那就更好了。”

想起楚玺玄,江贵妃的眸光渐渐暗淡下来。

“娘娘莫要想太多,如今太子殿下身子较之以往,要好上些许。这子嗣,顶多过个两三年,待那位回来,届时由她来调养,还怕会没有?眼下紧要之事,便是盯紧点,莫要再让人钻了空子。”

江贵妃闻言,吐出一口浊气,振作起精神:“嬷嬷,你说的没错。这二十多年都过来了,没道理这两三年挨不过去。嬷嬷,你且令人传信回江府,告知父亲诗情生有一子之事,咱们江府人知晓就成,莫要传出去。另外,霍府那边就无须通知了。”

“是!”

等到江嬷嬷出去后,江贵妃又亲自执笔写了一张字条,用蜜蜡封好召出暗卫,令人快马加鞭送到洪武国给江鸿轩。

如今她也是有孙子的人,再也用不着顾忌那么多了。

福星终究是福星,一次能怀上俩。大楚也要因她,百姓不再疾苦,引水也不再困难。

眼下这一桩桩,这一件件,在不久的将来,都能实现。

吉峰镇阮家坑

这段时间,村民心皆是心烦气躁。

这一切,乃是听人说要开挖河渠,需要服徭役。

阮洋在家,被人烦得不行,不得已来到颜府,不,已更改为白府,面见骆娇恙。

“夫人,不知外头传的服徭役之事,可知真假?为期多久,一村出多少人还是?”

阮家坑人少,这若是家家户户都要出一个人的话,怕是家里都只剩下老弱妇孺了。

打从骆娇恙知道阮老太和颜雪芝落跑之后,日子安逸了不少,也甚少关心外头之事。

眼下听到阮洋这话,一时有些摸不着头绪。

服徭役,有吗?她好像没听人提起。

阮洋见状觉得自己问错了人,他应该直接找白老头才是。

骆夫人终究是内宅女子,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又哪里会知晓。

骆娇恙想起香桃家,便对素心道:“你去问问老爷子,可知晓这事?”

“是,夫人!”

素心虽说有所耳闻,但因不关她的事,便也没往心里去。

现在夫人这边有人问起,她也得去打听清楚才行。

不多时,白逸风跟在素心身后,从外头晃了回来。

今年阮家坑这边的收成总体不错,凡是跟着种了水田的人,皆是比往年要狠狠赚上一笔。

除了水田的收成高之外,还有田里的鱼虾等物,也卖了不少。

现在天越来越冷,这边的田地除了最先收割地三亩,因之前收割之时杆子割的高,后来天热又二次长了些出来。现在马上也可以收割了,他等着割了称好,安排好来年的一切,便可回京城做年底的汇总。

不过这段时间内,相对清闲不少。

阮洋见到他,再次开口问了一遍,白逸风摇头晃脑道:“现在还不到时间,你心急也无用。是一家出一户,还是一村出多少人,多久的时间等等,老头儿也不知晓。不过是挖河渠,也就是这几日的事,你们多注意就是。”

一听就这几天,阮洋心直往下沉。

服徭役什么的,真是烦。挖河渠,这到处缺水,干巴巴的,有什么好挖的。

一年忙到头,也就现在空闲点,还不让安生,得背井离乡去挖河渠,还让不让人活了?

白逸风见他那模样,忍不住道:“嘿,你这哭丧着一张脸干啥?你知晓为啥挖河渠不?这是诗情丫头提出来的,你可知晓?”

阮洋闻言一震,不可思议地看向白逸风。

“你知晓诗情去哪里了吧?咱们大楚缺水,洪武国水太多,所以要引过来,可懂?咱们现在挖河渠,是为了日后家家户户有水可用。听她的,总是没错。你瞧瞧,原先她说种树,现在你走外头看看,是不是比往年好多了?今年是不是比往年还多下一两场雨?”

阮洋也不知这下雨到底是不是和种树有关,闻言木然地点点头。

温玉,不不,夫人说改姓白了,白诗情做的事,总归是没错的。

那这挖河渠,虽然是为了大伙儿好,但到底还是服徭役,这一去,不死也得脱成皮。

“老头儿我就与你直白说了吧。咱们吉峰镇的河渠不会挖太多,估计会挖一条主河流,也就是环城河什么的。等这些挖到下一个城镇,就算了事。各村若是将来想有水喝,自行安排挖到与主城河相通之地去。虽说阮家坑暂时不缺水,但怕就怕这地下河有用光的一天,你们还是早些打算的好。自己挖,这几年内,什么时候挖通都成。”

阮洋一听主要是挖主城河,其他都不急,顿时也觉得没那么紧张了。

想来挖主城河也没那么快,应该也是分一两年挖好的,加上吉峰镇若是家家户户都出人的话,也费不了多少工夫。如此一来,还能一劳永逸的解决以后的引水和作物灌溉问题。

“多谢老爷子相告,我就这与村民们说去,免得他们急上火。”

白逸风挥了挥手,这才看向坐在另一侧的骆娇恙,想了想道:“小恙儿今年随我回京过年还是?”

骆娇恙听到京城二字,顿了顿,张了张嘴,半晌才道:“风伯伯,我答应过诗情,会一直留在这,等她回来的。”

白逸风知晓她的心结,便也没为难,只是道:“我怕是京城那边,迟早会得知你没死,到时候寻过来。村民们我会吩咐下去,莫要说漏了什么,我不在的话,你自己也多注意一些。眼下等这边的事完结后,我回京城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骆娇恙知道白逸风说的事,是关于她和诗情的事,当年诗情被污蔑成煞星的事,到现在还没得解。

另外她出南县就遭到算计的那些事,至今也没查出个具体的头绪来。

不知是有人从中作梗,还是其他缘故。

那背后之人,又是否是同一波?

为何当初在动手没得逞后,到现在也没动静。

这是憋着大招还是其他?

这些不查清楚,他们难以安心。

骆娇恙闻言,面色发白,坐在那久久回不过神来。

半晌后,才道:“我知道,风伯伯你放心。”

玺墨那孩子在这留有人,加上这吉峰镇处在榕城的管辖下,有什么事,江云野会率先截留一部分,等到吉峰镇这,宋文也会护着的。

有他们在,她只要不外出,应该不用太担心。

白逸风见她那模样,也未多说什么,只是摇摇头,走了出去,独留骆娇恙一个人坐在那。

素心见状,眼眸一转道:“夫人,小姐先前要的辣酱,是阮嬷嬷寻人安排的。现在阮嬷嬷走了,这事一直耽搁到现在,该如何解决?”

骆娇恙听到关于诗情的事,这才回过神来:“嬷嬷先前都是叫哪些人做的,可都是做好了?当初说了依照县里的价格收,县里的价格多少,你让青木拿银钱去与他们清算。待都弄好了,你通知下依依那边,叫她让江府的武师帮忙护送过去,希望能在年前赶到。”

“嬷嬷先前叫得多数是咱们阮家坑的,具体奴婢不知晓。想来娟子等人应该知道,稍后奴婢去问一下便知道。”

“去吧,早些安排好,早些送过去。免得过年了,东西还在路上。”

骆娇恙想到这,又开始着手给温玉做衣物。

等素心出去没多久,就见碧云一脸喜色冲回府里。

“夫人,夫人!”

骆娇恙正在绣花,听到碧云的声音,手一抖,针不小心扎进指肉中,这让她眉宇间带了一丝恼色。

“何事这般喧闹?”

碧云闻言也没在意,依旧大声道:“夫人,小姐的消息。是六爷让人传回来的,说小姐六月就生了。是个儿子,小名叫念安。”

骆娇恙在这家里住,原先碧云和青木等人喊温玉姑娘的,但骆娇恙觉得不像话,让他们一律改成小姐。

眼下原本面带不愉得她,听到这话,双眸大睁,慌忙站起:“可是真的?信在哪,我瞧瞧!”

“真的,是真的。信在这,夫人你瞧!”

碧云说着,将收到的信递给骆娇恙。

骆娇恙认认真真,每一个字每一个字地看,上上下下来回看了数十遍,这才喜极而泣道:“生了,生了,母子平安。是个儿子,是个儿子。碧云,诗情真的生了。”

碧云见她那激动地模样,忙点点头:“嗯,小姐生了,是个儿子。夫人,这下你不用担心了。”

在骆娇恙看来,诗情是嫁定了皇家,如今生了儿子,那地位也算是稳固了。

这孩子可是当今圣上的第一个孙子,母凭子贵,日后诗情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骆娇恙激动的不能自己,还想问孩子如何时,突然又见碧云掏出一张画像:“夫人,这里还有念安少爷的画像。”

“哪里,在哪里,我瞧瞧。肯定长得像玺墨,也像诗情。”

待碧云拿出一张画像后,骆娇恙忙接过打开。

“长得可像是玺墨,不过这眉眼像诗情。”

骆娇恙越看越是喜爱,她终于有外孙了,终于当外祖母,且还是母子均安。

碧云看那才出生没几天的孩子画像,怎么看都觉得就是一个团子,哪里看得出来像谁。

不过夫人说像谁就像谁,她也不能说什么。

现在小姐好,她就好。

说起来,还真是羡慕小娃呢,能跟在小姐身边。她若是也在就好了,定然能将小姐的而一身医术学一些。

“赏,碧云,吩咐青木赏下去。府里之人,月银翻倍!”

得知自家小姐生有孩子的青木,虽然也很开心。

面对夫人的月银翻倍的赏赐,也很欢喜。

奈何手中的银钱有限,素心这边才告知,需要银子购买辣酱,那边月银翻倍又要多出一个月的开支,这让青木怎么都欢喜不起来。

香桃在这府中,接触最久的人,当属青木。

她知道他的为难之处,便道:“青木大哥,你手头现在有银子只管放心用。眼下天冷了,我这边的暖棚开始准备种菜。待到天冷之际,菜也能出来,这些收入回头你去大人谈谈,先拿一个月的出来缓解下就成。现在诗情姐,不是,是小姐,想来也快将方子传回来了,到时你压根不用担心没钱可用。”

青木听他这话,觉得也是。他何苦算着手中的银钱来花,大不了没钱就与夫人说,加上香桃这边也是能赚钱。

他们府只会越过越好,用不着算计着来。

只要他将账册做好,将银子花到该花的地方就成。

“嗯,等将辣酱的银钱付了,到时可就要靠你了。”

香桃想到很快就能赚钱的暖棚,用力地点点头,便与青木商量道:“青木大哥,我想今年将暖棚多增加个。另外劳烦你与村长说一声,今年要学暖棚种菜的人,也可以找来我。最好一起来,我一起教,别今天是这个,明天是那个。”

这事是先前就说好的,不过听说要服劳役,大伙儿要修河渠,就不知道有没有时间管这些。

青木想起暖棚的收入,也觉得可增加。

多个暖棚,府上的收入就要多一些。

种出来的菜,镇上吃不下就运到县里,运到城里。

不过到榕城的话,距离有些远了。待明年,等今年赚了银钱,明年去榕城边买地盖了卖。

“成,我先去和村长说一声,再去与老爷子这边商量一番看看。”

白逸风是大司农,对于暖棚种植这事,想来他会有兴趣。

不若叫他看看,能不能在榕城那边,给他们置办个暖棚,到时候种出来的菜的收成,分他们一些就是。

他老人家手下都是种植的能手,想来香桃这边稍稍提点一下,人家就知道该怎么做。

香桃不知道自己是与青木处久了还是怎滴,心底有些许喜欢他。

看他走了,这才松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压力有些大。

现有的暖棚,就够她忙活的,再增加的话,怕是有些吃不消。

回头问问老爷子,能不能将他手下的人留两个人给她使唤。

没多时,素心回来了。

她一回来,还没来得及汇报娟子等人做了多少辣酱,就听骆娇恙欢喜道:“素心,诗情生了,是个儿子。在六月就生了,算起来孩子要三个月了。”

她说着的同时,还掏出画像,递给素心看。

她现在迫切需要和所有人分享她的喜悦。

素心闻言,接过画像,面带笑容道:“恭喜夫人,贺喜夫人,总算如愿。小姐生了儿子,那位置将来也算是坐稳了,夫人这下也不必担心。”

“嗯嗯,诗情是个有福的孩子!素心,你看念安这模样,这眉眼是不是像诗情刚出生时的样子?虽说那时候我才生出来看了一眼,她就小小一团,还没念安大,但我永远记得她的模样。”

骆娇恙说着,伸手摸了摸画像上的念安,眼底带着浓浓地回忆,就好似看到了当年的诗情,而她此时就在摸着诗情一样。

素心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夫人都这么说了,那自然就是对的。

“嗯,瞧着和小姐一样。都说子似母,这话说的一点都不错。”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

骆娇恙心下欢喜,接着话锋一转道:“你可问清楚了,都有哪些人,做了多少,可是好了?若是好了,早些令人装好,给诗情送过去。之前阮嬷嬷在的时候,就说那孩子喜欢吃这些东西来着。”

“差不多这两天能好,做的人家有不少,当初夫人这边没说多少,阮嬷嬷就叫熟识的人都做了。想来怕是几千斤,少的人家也有八百十来斤,多的可是有一二百斤。听闻他们自己种的辣椒不够,还是去其他村收了不少来做的。”

骆娇恙闻言一顿,几千斤啊,那得多少?到时候怕是都不好运到洪武国去吧?

素心看她低头沉思,便道:“夫人,奴婢打听过了,那辣酱在一斤在县城需要八十文。”

骆娇恙在这边久了,即便在是不知柴米油盐,也多少懂一些概念。

“六十文,怎生会这般贵?”

“那辣椒酱做法麻烦,说是要先自己做黄豆酱,之后在用辣椒,糖还有什么猪肉之类的一起做出来。这些成本加在一起,可是不便宜。”

八十文,即便按照两千斤来算,那他们也得花一百六十两,这也太多了吧?

“全都是加了肉的?”

“嗯!”

这个素心问了,据说诗情喜欢加肉的,所以贵了点。

做这些,按照县城收的价格,他们一斤可以赚不少,所以做的人家,都是尽量往多了做。

毕竟除了所需的糖肉之类需要买的外,其他都是自家做的或者地里产的,成本不算高。

加上当初阮老太也没说要多少,只说让他们只管做,价格就按县里的收。

如此能多赚钱的营生,他们为何不多做?

“行,回头你收的话,叫青木跟着一起去付钱就成。待好了,直接运到榕城去。”

素心是知道青木手头上有多少银钱,便道:“夫人,青木手头的银钱怕是没那么多。”

骆娇恙闻言一顿,面带疑惑:“怎么不够,他用哪去了?诗情当时走的时候,不是给了他这两年的花销?”

对于骆娇恙的什么都不懂,素心有些无奈,只得道:“当初小姐就给了二百两,可咱们府上这些开销,都算在里头,又哪里够?从去年腊月开始到现在,咱们府上下人的月银包括香桃的,都是从青木这边走。加上逢年过节的东西置办,外加村里的红白喜事,还有江府的节礼什么的,那些开销都算在里头,奴婢觉得青木能熬到现在算是不错了。”

“你这话不对,难道府上就没有旁的收入来源?”

素心发现自家夫人当真是不当家,什么都不管了。主母当成她这样,也没谁了。

“夫人,府上是有别的收入,医馆的本身收的银钱就不多,多数都是用来购买药材,有多余的,便用来买地。至于以前香桃这块里的,那洋芋种出来都是分到其他地方去了,这块就别想了,其他的菜赚的银钱也都买地了。今年水田这边的收入,你问下白大人,他最清楚。除了那个茉莉花的收入,给了几个月外,其他都没有。”

骆娇恙自己身边的银钱,她是打算都攒着给诗情当嫁妆的,现在一听这话,有些不敢置信。

但见到素心点点头后,方才呼出一口气:“看来这家里日后的开销这块我得掌管起来,这一年来,真是难为青木了。”

她说着,回房拿出三百两的银票:“你去镇上换成银子,回来给青木拿过钱。从十月开始,每个月府上的收入和支出,都得叫我知晓。这每一笔银钱的用处什么的,我都得知道。既然村民们做了那么多辣酱,咱们就全都先收了。银钱若是不够,再来找我。”

“是,夫人!”

等到青木看到素心拿过来三百两银子,心下很是感动:“多谢素心姑姑!”

素心挥了挥手:“夫人说十月开始,这府上的每一笔收入与支出,她都要知晓。你回头需要用钱什么的,找夫人报备。”

“好,属下这边有账册,稍后就给夫人送过去。”

温玉身怀有孕这事,到底属于未婚先孕。

即便定亲了,但也不是什么光彩之事。

阮家坑的人都不晓得,故而她如今生子之事,也就府上的人知道,并未宣传出去。

阮家坑的人眼看这两天白府上的人,拿着银子开始收辣椒酱时,但凡做的人,多少也赚了一笔。

扣除掏钱花出去的成本,少的人也有将近二两银子,多的则是五两。

撇除这中间自己做的黄豆酱,这利润还要再高一点。

往年一年都不好攒下一两银子的阮家坑人,今年跟着种水田的人,各种加起来,愣比往年多收入多上六七两。

这使得跟随白府做事的人,更加死心塌地。

要知道这不过是跟着白府做了一年,这收入顶的上以往的五六年。

除此之外,家里人都能吃饱肚子,一个月也能吃上两回肉。

这样的日子,不要太美!

待传出香桃愿意教他们种大棚菜时,阮家坑的村民们再次凑在一起,开了个会议。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今年大伙儿凑钱盖一个大棚,若是能顺利赚钱,自己也学会后。等明年钱多了,他们再多盖一个。

原本满心充斥服徭役的阮家坑村民,那股压抑的气氛,早已被能赚钱的喜悦冲散得一干二净。

阮家坑村民和少部分杨家村的人喜悦,使得大部分杨家村的村民分外眼红。

因颜雪芝一家落跑了,没得怨怪的他们,再次将怒气撒到如今已经不是村长的杨天昌头上。

当初若不是他和颜雪芝合伙,偷换了温玉的女户和土地,逼得人家不得不离开,如今受益富贵的就是他们杨家村的人。

现在可好,眼睁睁地看着杨家村的人又是种水稻养鱼虾,又是做辣酱的。

明明他们村才是不缺水,收成最好的村庄,现在那一年到头的收入还顶不上阮家坑人的一半。

水田那事他们就认了,谁让他们没想过能在地里养鱼虾。

但那辣酱呢?他们杨家村的家家户户都会做,可人家愣是凭着温玉需要,就都做了且全都被收了。

一斤八十文啊,还不用自己运到县城去,也不用愁没有出路,这样好的事情,愣是和他们没有关系。

这哪里不能他们眼红的吗?要不是杨天昌,他们岂会是干看着眼红吗?

因为杨家村村民的怒气,杨天昌这两天的日子着实不好过。

现在他依旧赖在颜春燕家的厅堂里,这么久了,他都不知道自己继续赖下去有什么意思?

这家人明摆着是不会赔钱的,可除了赖在这能让自己心里多少舒坦一些外,什么都不成。

眼下天越来越冷,家里那个茅草屋也开始透风。

只要一出这个门,村民们不是明嘲暗讽,就是干脆朝他吐口水。

还有更直接的,捡起地上的石子,朝他丢来。

杨天昌很生气,特别是他听闻儿子早之前就回来了,不过是回的阮家坑。

听说那边因要给他建房子,在那边留了几天,之后带常氏出去玩了几天才回来。

这中间,都没回来看他一眼过,就连每个月的供养都是叫子山他们家帮忙送过来的。

本来他还想继续心安理得的住在这,但每每对上那叫香杏的小丫头,她那又是嘲讽,又是同情的目光,实在让他受不了。

他堂堂一个举人老爷的爹,怎么就落到这种地步。

说得好听,来讨债,说不好听的,人家还当他无家可归,得寄人篱下,可怜他。

心情很是郁闷的杨天昌,决定去阮家坑看看,能不能碰上杨嘉祥。

打从祥子中举到现在,他还没见上一面。

那小子倒是能耐了,中了举之后,便不认他这个爹。

杨天昌越想,心下越是不甘。

从颜春燕家出来没多久以后,一边琢磨一边往外走,待他抬头时,却发现自己到了颜家。

原本应该紧闭的颜家,此时却是大门大开,当下他以为朱行云一家回来了,心下很是激动。

“杨天昌,你给我滚出来!”

奈何叫到的人却不是他所想的朱行云一家,倒是叫出了他的老相好,梁氏。

梁氏在屋内听到声音,眼底闪过一抹喜色,整了整身上的衣裳,这才缓缓走了出来。

“哟,这不是昌哥吗?今儿怎么有空上我这来?”

杨天昌一看梁氏,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宅子不是被颜雪芝那个贱人给卖到牙行了吗,听说一直没卖出去,怎么现在变成了梁氏这样不要脸的女人那了?

“昌哥,我昨天才搬回来的。家里也没什么,一杯热茶还是有的,进来喝一杯吧!”

梁氏说着,伸手去拉杨天昌。

反正她被朱行云休了,这事大伙儿都知道。如今她算是自由身,想做啥就做啥,谁也管不着。

这杨天昌虽说什么也不是,但好歹有个举人儿子。

即便是父子俩不睦,那也改变不了他是举人老爷的爹这个事实。

如今她也没什么指望,只要能将这个男人紧紧抓在手里,日后也不怕没富贵享受。

至于朱行云一家,还有这杨家村里的人,都给她等着!

“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做什么,给我放手。”

杨天昌说着,甩了甩手,没好脸色的往村口方向走去。

他还以为朱行云一家回来了,害他白高兴了一场。

梁氏看着远去的杨天昌也不在意,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不过一个单身的老爷们,她就不信他过得了家里没有女人的日子。

听说在那个颜春燕家里耗着,哼,走着瞧!

榕城江府

比皇宫和阮家坑晚一步收到信的江云野,在看完信和画像后,面色欢喜,才去衙门办公的他,忙回府找霍依依。

“夫人,你看这是谁的来信?”

江云野将信和画纸递给霍依依,这才伸手将刚醒得娇妻搂在怀中。

霍依依的肚子已是将近八个月,挺着一个大肚子的她,加上才睡醒,脑子反应有些迟钝。

“老爷,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

等到霍依依打开信纸快速扫了一遍,又摊开另外一张纸。

“老爷,诗情这可是生了?还是个儿子?”

霍依依说着,颤抖着嗓子不自觉的双眼溢满了泪水。

“是啊,皇室后继有人了,大姐也有孙子了。”

更重要的事,他们江府有希望了。即便日后太子如何,江府是不会倒的。

“好,真好。当初妾身瞧着那丫头,就觉得不错。”

江云野伸手摸去她脸上的泪水,轻声道:“莫哭,让孩子笑话了。”

霍依依吸了吸鼻子,破涕而笑:“老爷,恭喜你算是当外祖了。”

干爹,可不就是干外祖吗?

不管是依着霍依依这边与楚玺墨的血缘关系,还是江府和江贵妃这边的关系,亦或者温玉认他们为干亲这事,总之她那孩子,都与他们能扯上千丝万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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