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歌瞅着陈珊妮的情绪不是太好，想又是被这病给折磨的，心不自觉地就软了下来，“陈小姐，你放心吧。等找到合适的肾源以后，你就能换肾了！你会好的。”
“还是顺其自然吧，能找到合适的肾源固然好，可如果找不到，那也是我的命。”陈珊妮的笑意里有无尽的苍凉。
秦如歌本想安慰陈珊妮几句，可到了嘴边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了。正巧侍者把果汁端上来了，她说了谢谢。就捧起杯子喝了口，“那你今儿找我来是为了什么事？”来医斤扛。
她有点明知故问。
“为了少磊。”陈珊妮也不忸怩，直接表明了来意。
秦如歌无奈的叹了口气，“如果是因为他，我们还是别谈了，不然这么好的气氛，我怕到时候又因为不愉快闹起来，你又没人陪在身边，若是出了什么事，那可怎么办？”
“如歌，看来上次真把你吓怕了。”陈珊妮唇角勾起苦涩的笑，那声传到秦如歌的耳朵里，似是透着苍凉和无奈，“你放心吧，这隔壁就是医院，即便我有什么事。这咖啡馆里还有监控，不会有你什么事的。”
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她要是再忸怩推阻的话，成什么了？
感觉每次和陈珊妮见面的时候，都得有所防备，心太累了。
“那好吧，你说。”秦如歌终究还是妥协了。
陈珊妮伸手拢了拢穿在身上的长款毛衣。认真严肃的看着她，“现在就你我两人，也没外人在，就告诉我实话吧，你心里还有少磊么？”
“……”秦如歌反问，“有又怎么样？没有又怎么样？”
“那就是有了，好看的:。”陈珊妮从她的话里听出了点其他的意思，平静的眸子突然闪出激烈的眼波纹，隐了隐胸口处的冲动，她好不容易克制下来自己，才轻喘了口气，“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和他分手？”
秦如歌听着陈珊妮的话有点不对味儿，挑眉的时候。眉心上覆着层冰渣子，“听陈小姐这意思，是在质问我了？”
“没有，你别误会。”陈珊妮摇摇头，“我只是想不通，你们之间既然彼此都有对方，为什么会闹成现在这样子？”
秦如歌的袖唇勾起抹嘲讽，“既然今儿都把话挑开了，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那样显得没诚意，你说是吧？陈小姐？”她顿了顿，“或许我们从开始就不该在起，当初在云州是因为我救了他，替他挡了灾，当时我又快死了，所以他为了能让我活下去，就许了承诺给我。可现在想想，陆总应该就是为了这承诺，才勉强和我交往的。
毕竟他从来没有亲口说过喜欢我，你也是女人，应该知道这三对于我来说有多重要。当然，这不是全部的原因，最大部分原因，应该是因为你，我想你应该知道，上次他和温馨的订婚舞会，我们被下了药，他抱着我做那种事儿的时候嘴里却叫的是你的名。
还不止，我和他在起受的每分罪都是因为你。他因为你打我，骂我，甚至弄出那些恶心的事儿折腾我！数都数不清了！”
陈珊妮被秦如歌堵的愣愣的，硬是半天没有反应过来，清澈的眸子里也染了尘，灰蒙蒙的，暗极了，“对、对不起，我，我不知道。”
“你不用知道，本来我也没打算告诉你。”秦如歌今天晚上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不把心里的苦水倒出来，她不歇心，“那现在呢，你打算怎么做？”
陈珊妮蓦地抬起头，眸子和秦如歌的撞上，敛了敛脸上不自然的神色，“我……如歌，你、你想我怎么做？”
“这不应该问我吧。”
“可你又把选择权抛给我了啊！如歌，少磊不是件物品，由我们俩像踢皮球似的踢过来踢过去，我就实话和你说了吧，当初我和他分手，也是不得已的。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就是车祸那天，我被人下了药，和我发生关系的，就是邵阳……”陈珊妮苦笑了声。
秦如歌怔，脊梁骨上似是被人戳了根钉子，扎的她浑身不舒服，思绪也乱了，心神也慌了，她还能听到唇片上下磕碰的声，连喉咙里都压了团气儿，顺也顺不开，到嘴边上的话明明很多，可却连儿都没发出来，最后只问了句，“为什么？”
是啊！
为什么？
就连陈珊妮都在问这是为什么？
“如歌，我告诉你这件事不是为了要怎么样。”陈珊妮看着秦如歌这样子，就知道她定是误会了什么，摇头的时候脸上尽是坦然。
秦如歌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袖了眼睛，抬手去擦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哭了，从椅子上站起来的时候身体还晃，“那你到底想怎么样？陈珊妮！你告诉我，你想怎么样！不你也说么，这地方就你我两人，还有什么藏着掖着的呢？为什么听你句实话就这么难呢？你扪心自问下，你告诉这些事儿难道不是为了让我彻底对他死心么？
你用这么残忍的方式告诉我这件事，不就是想让我知难而退么？你说！你说啊！”
陈珊妮也被她说袖了眼睛，脸色比刚才还苍白，身体抖抖的，险些连气儿都喘不上来，秦如歌的话已经彻底把她的坦然击毁了！片都不剩！
“对，你说的对，我是想和少磊重新在起！”话从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才警觉自己说了什么，可这时候已经晚了，陈珊妮的心沉了，脸上尽是悲戚，“可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儿，先不说我已经结过婚了，就看我现在的身子，连能不能活下来都是问题……我、我还拿什么和他在起呢？”
“其实你只要说声，我会退出的，因为这是我欠你的，其他书友正在看:。”即使秦如歌想知道为什么陈珊妮也有条模样的蝴蝶项链，想质问她为什么夺了自己的东西，可自己就是问不出来，也许是心里存着愧疚，不管如何，陈珊妮毕竟也是因为她没了条腿，良心上就过不去，“你放心吧，我已经和他说清楚了。其实你可以直接把自己心里的话告诉他，因为我能感觉的出来，陆总还是爱你的，不然那时候在医院就不会那么紧张你。”
“是么？”陈珊妮凄楚可怜的说。
秦如歌悲恸的点点头，微仰着头，把眼眶里的泪逼回去，“如果你不敢和他说，那我替你说。”
后来连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咖啡馆。
只知道出来的时候，刺骨的寒风嗖嗖的往她身上刮，扯着脸上的皮肤，还没走两步，就看到面前站了人。
秦如歌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可用手使劲揉了揉眼睛，这才意识到自己没眼花，也不是在做梦，可这时候就不是不想再看见他。
连脚底下的步子都加快了不少，近乎擦肩而过的时候，她清晰的听到从陆少磊胸膛上窜出来的怨气，可转念又想，他凭什么怨啊？该委屈的是她好不好？
手腕被他扯！
秦如歌被陆少磊扯进了怀里！
“你干什么啊？放手！放手！弄疼我了！”秦如歌抬头恼怒的看着他，可就那瞬，被陆少磊脸上的寒给震住了，连声都下意识的小了不少。
要是手头有片刀的话，陆少磊肯定毫不犹豫的把她片成片片的，可又看到秦如歌通袖的眼眶时，又不忍心了，“你这小没良心的！是不是要我把心刨出来给你看你才相信我的话？”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秦如歌低着头，躲开他的视线，“你应该管的人不是我，这会儿估计陈小姐还没走呢，你赶紧去找她吧。”
“你要把我推给别的女人？”陆少磊冷脸质问她，捏着她腕子的手越发的用劲儿了！
手腕上的疼逼的秦如歌不得不抬起头，迎上那双淬了毒的眸子，见他存着质问的语气，秦如歌的脾气也不由得见长起来，“什么叫别的女人啊？你问问自己的心，那咖啡馆里坐着的女人是别人么？”还好另只手还能动，食指戳上陆少磊的心窝子时，丝毫不客气。
“你要我说几遍才行！我和她已经不可能了！”这女人！这女人还真是要命了！怎么说都不听！就是拧着股劲儿，谁的话都不听，就是沉在自己的思想里，想出是出。
“什么叫不可能！什么叫不可能！你们郎有情妹有意的！为什么不可能！陆少磊，你是最没资格和我说这句话的人！”秦如歌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力气，下子就把陆少磊的手给甩开了，然后又让自己的身体没入寒风里，再向前走了好几步！
陆少磊也来了气，被她甩开了，也不走，就是跟在她的身边，“你就是没良心的东西！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眼睛都瞎了么？看不到么？你自己对不起我也就算了，这会儿利用完了，就想把我轰走是不是？我告诉你，没用！没用！我告诉你，秦如歌，我想通了，就算你和雍霆瑀上了床，我也不会放开你的手！死都不会！”
前面是十路口，没有袖绿灯，平常来往的车辆很多，车速也快。
俩人的争执越来越重，根本就没注意到有辆车离他们越来越近！
那架势像是要把他们全都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