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是往西边小钱村那边走的，我刚才还以为你们能够碰面呢，应该是走岔了。”
林汝成抬手看了一眼镶钻的腕表，眼神一闪。
“经理走了约莫一刻钟，早就应该到镇上了。”
他不知道张晓天为什么突然询问林道萧走的路线，但张晓天是他们林海以及“长生灵”的敌人。
谨慎小心是非常有必要的。
“啊……那应该是走岔了没碰上，大钱村那边有两条通往镇上的路。”
张晓天见助手不假思索的回答，不像是提前对好的台词，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反正这里的负责人明昊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他已经知道这里经常聚集“长生灵”的人，以后少不了时不时的来“指导”一下工作。
时间久了自然能够发现这里面有什么名堂。
“言归正传，我看到这里打穿了不少山体正在掩埋，看来你们失败的次数远超过成功的次数，干脆把那些勘测还有试打的大型机械设备都撤了，这里的地下水位没那么深，省得浪费不必要的花销。”
张晓天看了一眼伫立在山脚下，比一些山包还要高的大型钻井机，嘴角一阵抽搐。
知道的以为这里是要开荒种药材。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在搞什么大型开采工作。
“租这些设备得花不少租金吧。”
他感慨一声。
“没有。”
谁知，助手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笑得颇为得意。
“这些都是明氏药材自有的，只是花了一个搬运费，连负责开采的人员都是明氏药材的专业员工。”
“平时开荒山头的话，也需要打井，所以这都是专业团队，闲着也是闲着，张先生不必替他们费心。”
助手嘴角微扬，看着张晓天的眼神有些轻蔑的意味。
仿佛城里人看乡下土包子的即视感。
他知道张家寨那边开凿泉眼，都是用的小作坊里施工队。
明氏药材和那些小作坊施工队可不一样。
专业。
效率。
我去！
“不愧是明氏集团，真就有钱任性，这像钻井的大型设备，光是搬运一次就得花不少时间和精力。”
张晓天说得很笃定。
他是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
几十米高的大家伙，移动起来自然很费力气，和抬一座小山包也没有什么区别。
“那是当然了，所以勘测失误的话，我们要花费很大的力气，不过总经理还给我们安排了几辆大吊车，到时候只需要拆卸几个零件就能挪动，一次挪动也就花两三个小时。”
助手越说语气越得意。
还在等着张晓天听到他的回答后，露出像刚才那般惊讶的模样。
然而。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张晓天闻言却皱起了眉头，喃喃自语道：“挪一次两三个小时也太慢了。”
慢？！
勘测一个泉眼的位置再打井，只需要花费挪动机器的功夫。
助手真不觉得这种专业团队的效率有多慢。
“张先生能让它快起来？”
助手语气微嘲，手指着山上几十台打井机器。
“靠着这些打井机器，我们现在已经在二百座山头上，成功钻出了十九口泉眼。”
助手在说出“十九”这个数字时，非常的自傲。
“按照现在的进度，想要在六百座山上的种植区里钻出能够覆盖全自动灌溉的泉眼，需要两三个月的时间，这也太慢了。”
张晓天根本不理会助手自我沉浸式的夸赞。
他本来是想用那些大型机器的。
毕竟他以前没有用过。
而且看到它们的工作效率也确实很快，十几、几十米的岩层，估计两分钟就能打穿。
可挪动起来太费力气。
赶不上他勘测的速度。
“我还是请以前给我打泉眼的黄老板过来，他的是小型设备，而且是移动式的，非常方便，配合着你这些不易挪动的设备一起用，正好。”
张晓天说着掏出手机。
六百座山，按照地下水位的深度和压力不同，少说也要打七八百口泉眼。
有些山上除了一个主泉眼以外，还得再配一个辅助的泉眼。
位置高、水位深的可以用大型机一钻搞定，剩下的辅助的离地表近的则由黄老板来。
黄老板少说要承担一半的工作量。
按照一个泉眼五千来算的话，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这片种植区的负责人不在，助手是没办法做这个主的。
再加上这个助手表面对他很奉承似的，但流露出来的内心想法却是很瞧不起他，就算能做主也不会同意他的建议。
而他又联系不到负责人，只能越级通过明曌来敲定这件事。
幸好明曌这个时候没有忙别的事。
很快就接通了电话。
“明少，有件事需要你安排一下，我来到开荒的山上，正准备开凿泉眼，可你这里的大型设备不好移动，我打算请以前给张家寨那片开凿泉眼的黄老板来帮忙打个下……”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助手马上抢断。
“打井重在勘测，总经理，我们现在有三十台机器为张先生服务，只要调度得当，能够达到十分钟钻一个泉眼。”
“张先生，你能十分钟之内看准一个泉眼的位置吗？如果不能的话，我觉得没必要再增加新的人手和设备。”
助手节省开支的想法确实挑不出错处。
但这咄咄逼人的架式令人不喜。
就连一旁事不关己的秦幼仪都忍不住黛眉微蹙。
“林助理，固定的机器不好搬运确实是一个问题，黄老板他们的机器移动方便也是事实……”
“是事实但没有必要。”
助手再次打断了秦幼仪的话，死死地盯着张晓天。
“张先生，你要是真的能够十分钟看准一个泉眼的位置，今天这里的所有机器随便你调度，你想增加也随你，可要是达不到这个速度的话，那请来的黄老板的费用，就不在我们的预算之内了。”
“这件事别说负责人在这里我要这么讲，就算是总经理来了，我也要这么讲，没这个预算，除非你们自掏腰包。”
助手一副不容商量的模样，成功让秦幼仪不再多言。
话不投机半句多。
此时已经没有什么好商量的了。
“明少，你也听到了，你手下这个林助理对工作倒是挺认真负责。”
张晓天并没有因为林汝成强硬的拒绝态度而生气。
只不过是觉得，林汝成有些激将他的意思。
干脆把球踢给了明曌。
他只是看在明曌的面子上来帮忙的，可不是来替明氏药材干活的。
这一点，希望他们明氏集团的人能够分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