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雪目不转睛地观察了几秒钟，嗓音甜美地沉声道：“根据我的初步观察，杨晓光的死因应该是他杀，但被凶手伪装成了上吊自杀。”
柳凤蝶好奇地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苏晓雪指着杨晓光颈部的勒痕，介绍道：“要想判断一个人是上吊自杀，还是被别人勒死后，伪装成上吊自杀，最简单的方法，是观察勒痕的形状。
上吊自杀的人，只在下巴和咽喉之间存在一条向上的勒痕。
但被别人勒死的人的脖颈处，除了一条向上的勒痕之外，还有一条垂直于咽喉的横向朝后的勒痕。
这是因为，要勒死一个人，就必须从后面勒住人的脖颈，使劲朝后勒的过程中，会形成这条横向朝后的勒痕。”
你看杨晓光的脖颈上，就有两道勒痕，所以，他应该是被人勒死后，伪装成了上吊自杀。”
柳凤蝶竖起大拇指，笑着称赞道：“晓雪，你可真专业啊！”
苏晓雪甜美一笑道：“柳姐，你过奖了，要想确定杨晓光是否死于他杀，其实需要进一步的尸检。”
说着，她掏出一把解剖刀，顺着上吊的勒痕切了一刀，然后指着两厘米长的刀口切面，说道：
“这回可以确定杨晓光是死于他杀了，你看，这刀口切面处的皮肉苍白，只有少量的血液溢出，说明杨晓光在伪装成上吊之前，就已经死了。
因为人死之后，血液会停止流动，切开的创口位置的颜色会变得苍白，如果是正常上吊自杀的人，脖颈处的勒痕被切开后，色泽鲜红，出血量也会比较大。”
柳凤蝶微眯杏眸，点头说道：“看来，这一起密室抛尸案的真凶并不是杨晓光，而是另有其人！”
韩宁补充道：“也有可能，杨晓光是凶手之一，但被另一名同伙杀掉了。”
梁继勋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说道：“老韩，你说的对，这个杨晓光大概率也是凶手之一，所以，他才会指使那些牧场的工人们用水桶装着尸块扔进了大楼的密室里。”
说完，他扭头看向旁边几名警员，命令道：“你们立即把牧场的所有工人都抓起来，严加审问！”
“是！”警员们纷纷应了一声，便快步跑出了房间。
十几分钟后，警员们把牧场的所有工人都押了过来。
梁继勋想诈他们一下，于是喝问道：“你们为什么要帮助杨晓光把那些尸块扔进大楼里？”
牧场工人们都面露惊骇之色，七嘴八舌地辩解道：
“我们没有做这种事啊！”
“是呀，我们只是提着水桶进楼里救火，根本就不是抛尸。”
“警官先生，我们压根就不知道有人往楼里扔尸块。”
“我们可以互相作证，我们都是无辜的！”
......
梁继勋抬起右手虚压了压，厉声大喝道：“安静！都别吵吵了！”
眼看场面有些失控，韩宁走到他跟前，建议道：“梁队，要想知道他们有没有撒谎，其实很简单，只要检查一下他们使用过的水桶里有没有残留的血迹或者人体组织残渣就行！”
“嗯！”梁继勋双眸一亮，点点头，朝旁边几个警员吩咐道，“你们几个立刻押着他们这些工人，去把牧场里的水桶都找来，请鉴证科的同事们检查一下，水桶里有没血迹或者皮肉等人体组织残渣！”
“是！”警员们纷纷应了一声，押着这些工人走出了房间。
一个多小时后，一名警员回来了，向梁继勋汇报道：“梁队，我们已经请鉴证科的同事检查过牧场的所有水桶了，并没有发现任何血迹或者人体组织残渣。”
梁继勋倒吸一口凉气，扭头看向韩宁，涩声问道：“老韩，这是怎么回事？”
韩宁沉吟片刻，不慌不忙地说道：“首先，我建议你派人继续搜查牧场以及周围区域，看看有没有被藏匿起来的水桶。
其次，如果牧场的所有水桶都没有血迹或者人体组织残渣，就说明这些工人并不是凶手或者凶手的帮凶，真凶另有其人！”
梁继勋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朝身边的几名警员吩咐道：“你们立刻牵着警犬到牧场周围搜寻一下有没有藏匿起来的水桶。
同时找一找密室碎屍案的凶器，正如苏法医刚才分析的，凶器应该是一把锯子。”
“是！”警员们七嘴八舌应了一声，然后跑出了屋子。
韩宁摸着下巴思索了几秒钟，幽幽地说道：“其实，咱们的关注点一直在牧场主杨晓光以及牧场的工人们身上，却忽略了另一群人！”
“是谁？”梁继勋急切地问道。
韩宁沉声道：“那群消防员！”
梁继勋嘬了嘬牙花，惊疑不定地反问道：“你是说，其实是那群消防员把尸块扔进了大楼的密室里？”
韩宁缓缓点头道：“是有这种可能性！”
柳凤蝶脆生生地反驳道：“这怎么可能？刚才小偷白向新说过，他只看到那些牧场工人提着水桶冲进了大楼里，并没有看到有消防员进入大楼啊！”
韩宁淡淡地说道：“咱们可以再问问白向新。”
“嗯！”梁继勋立即让警员把白向新叫了过来，沉声问道，“白向新，你有没有看到消防员进入那座大楼里？”
白向新眯着眼睛回忆了一下，说道：“这个我记不清了，当时消防车停在大楼的楼门口，挡住了我的视线，我也不确定有没有消防员进入大楼里。”
韩宁看向梁继勋，沉声道：“老梁，我建议你立即检查一下消防队员们使用的水桶，说不定在这些水桶里，有死者的血迹或者皮肉等人体组织残渣。”
梁继勋点点头，朝旁边一名警员吩咐道：“你立即带几个人把消防队使用的水桶全部拿过来，然后请鉴证科的同事检查一下，看看水桶里有没有血迹和皮肉等人体组织？”
“是！”
警员敬了个礼，然后转身跑出了房间。
一个多小时后，警员跑回来了，喘着粗气汇报道：“梁队，鉴证科的同事使用鲁米诺试剂，在消防队的水桶里发现了血迹！”
梁继勋沉声道：“我命令你们马上把参与这次救火的所有消防员都抓起来，并立即带到这里，我要亲自审问！”
“是！”
半个多小时后，警员们将戴着手铐的十五名消防员押了进来。
梁继勋用凌厉的目光扫视着他们，沉声问道：“你们谁是队长张平云？”
其中一名发际线严重后移的中年男人弱弱地说道：“我，我是张平云！”
梁继勋走到他面前，板着脸，厉声问道：“老实交代！你为什么要杀人碎屍？”
张平云瞪大双眼，急赤白咧地嚷嚷道：“我没有杀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