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问明白了，你就会死心？”
冷月舒展了下姿势，她眉峰微挑，双手抱膝，波浪卷发垂在胸前，整个人看起来风情万种。
见原萤一直沉默不语，冷月又道：“留下来吃晚饭吧，一会儿我带你看个有趣的。”
她过来是为了找凌霄讨个说法，不是为了聊家常叙闲话。
原萤刚要拒绝，抬眼见到冷月的笑眼，回绝的话又转回了嗓子眼。
说是留原萤吃晚饭，然而冷月的晚饭很简单，两菜一汤，菜是素菜，汤是素汤，都是从冰箱里现翻出来的。
“维持身材很辛苦，你…包容下。”冷月夹了一大块水煮菜进碗里，她让原萤吃唯二有油腥气的番茄炒蛋和番茄蛋汤。
“没关系。”
搁以往，也许原萤会计较冷月的待客之道，但现在她连动筷子的胃口都没有。
“真不是我抠门小气，而是，我觉得你现在应该没什么胃口吃得下。”冷月话语稍顿：“而且，我觉得待会儿看到你想看到的，你吃太多…可能会吐。”
原萤疑惑的望向她，冷月却敲敲碗，“快吃吧。”
华灯初上，别墅区灯光点点。
冷月站在卧室外的阳台上，拿着望远镜望向对面的楼，几分钟后，她将望远镜递给原萤，“你想见的人回来了。”
原萤半信半疑的接过望远镜，晌午她打过电话给孙进前，询问凌霄的动向，孙进前说凌霄去了外省谈合作，可能要三两天才会回来。
望远镜里，凌霄一手拎着超市购物袋，一手牵着卓瑾怡，两人穿过庭院甜甜蜜蜜的往正门走去，大约是在谈情吧，卓瑾怡不时往凌霄脸颊亲一口。
这一幕似曾相识，以前她和他也是这样。原来他对每个女人的柔情蜜意都是真的，她不是唯一的，也不是特殊的那个。
原萤深呼吸一口气，擦掉眼角的泪继续观看。
两人进了屋里，只能从没拉上的窗帘可窥一角，卓瑾怡闲适的躺在沙发上，笑着向前方招手，三分钟后，男人扑在了卓瑾怡身上，两人扭成一团。
原萤放下望远镜，再也看不下去。
冷月的声音在耳旁响起：“他们每天这个时间点都会来一发，比你们当时要open多了。”
原萤猛地扭头望向冷月，冷月偏着头，表情似笑非笑。
“看着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滚床单，你的心是不是痛的要爆炸了？”
原萤很想给自己一点尊严，忍住眼泪不外流，可心疼的她快无法喘息，她半蹲下腰，大口大口呼吸，想要将肺里污浊的气体都排出去。
冷月俯视着原萤，一语不发。
见到原萤崩溃的模样，冷月并没有如愿以偿那么开心。
冷月本以为原萤会是凌霄女友中最特殊的一个，毕竟他为原萤低调恋情许久，他对原萤的占有欲、爱护的模样超出以往的深情，这样的深情足以让冷月误认为凌霄动了真心，现在她才突然明白，凌霄变了，他已经不是当初笑如春风的少年，没有真心，只有利益，就算她可以拆散凌霄第一百对女朋友，凌霄照样会找到第一百零一个。
“喝杯苹果茶，甜一点。”
冷月将杯子递给原萤，原萤慢慢直起身子，“你搬来这儿也是为了凌霄吧？”
“是啊。”
见原萤没有要接茶杯的意思，冷月将茶杯放在床头柜，转身坐到床上。
原萤用手擦掉眼角的泪，疲惫问道：“你跟凌霄…还有关系吗？”
“你是指哪种关系？”
原萤与她直视，“…男女关系。”
“我当过他的情人，”冷月嘴角微翘，“在你和凌霄爱的如胶似漆的时候。”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经过那么多打击，事实似乎没那么难以接受。
原萤沉默良久，垂下眼眸，忽然笑了声，从始至终她就是个傻瓜，宛如飞蛾扑火般**，到头来只感动了自己。
“我该走了。”她低低说一句，然后拖着无力的身子慢慢向外走。
“原萤！”
冷月在背后叫她一句，原萤身子定住，却没有回头。
“你绝对没有比我更爱凌霄。”
原萤“哦”一声，继续前行。
原来傻瓜不止她一个。
城市的夜好冷，即使原萤捂着被子，缩着脚，房间开着暖气，寒意仍遍袭全身。她咬着枕头，泪流满面，脑海里不停的回想凌霄与卓瑾怡缠绵的那一幕。
她的青春，她的暗恋，她的梦想，从始至终都是一个笑话。
第二日，太阳照常升起。
望着洗手间的镜子里，自己那张红肿的眼睛，原萤努力撑起一个笑脸，当发现那笑脸比哭还难看时，她颓丧的叹一口气，眼泪再次顺势流出眼眶。
失恋真难受，尤其是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失恋，简直难受的痛不欲生。
下楼买了份早餐，当食物填饱肚子后，悲伤好像也没那么严重，原萤打开房间的电脑，开始起草辞职信，顺便查找同城的租房信息。
辞职信写到一半，徐婉之的微信跳出来：亲爱的，补血的药记得吃，最近有事没事多煮点肉，你自己看看你脸颊廋的还有二两肉。
原萤眨眨眼，屏住再次欲泛眶而出的眼泪，回给徐婉之一个萌萌哒的表情包，表示自己知道了。
哪知徐婉之的微信视频瞬间响起，措不及防的原萤立刻擦掉眼泪，手忙脚乱的从抽屉里翻出一个框架眼镜戴上，然后才接通视频。
“早上好，今天忙不忙，要不要陪姐妹出来逛街？”
徐婉之还缩在被窝里，整个头发乱糟糟的像鸡窝。
“额，恐怕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今天周六啊姐妹，难道你要加班吗？”
已经周六了么，她这些日子过得浑浑噩噩，不知时间过得这么快。
“因为…我要找房子。”
“找房子？”徐婉之打个哈欠，“为什么找房子？你跟凌霄分手了？”
“是啊。”
徐婉之的哈欠定住，张大的嘴巴立即合上，她盯着镜头眉头紧皱，“我没听错吧，你说是啊，你跟凌霄…”
原萤努力支起一个微笑，“没错，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