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醒居然派人去工部指点了？”
黄俨觉得这是开年来最大的笑话。
“那方醒难道不想看工部的笑话？或是拿捏一把？”
这真特么的是见鬼了！
来禀告的太监低眉顺眼的道：“公公，那周扬青在方家不过是呆了一刻钟的时间出来了，然后那个朱芳去了工部。”
黄俨不敢相信的道：“他和宋礼……哦不，是周扬青什么时候交好了？”
别说是黄俨，连朱棣都犯嘀咕。
“那竖子何时那么好说话了？”
杨荣很无语，方醒的举措让他们把他排挤出武学的举动显得格外的狭隘。
“陛下，兴和伯还是……一心为公的。”
杨荣违心的夸赞了方醒，只觉得嘴里发苦。现在他巴不得方醒把科学放弃了，那是妥妥的在往权臣的大道狂奔。
朱棣点点头道：“那竖子顽劣，不过公心还是有的。”
金幼孜闻言面色轻松，公心啊！这是一把双刃剑。
“他想闲着啊！这不好。”
朱棣沉吟道：“年前旧港那边不是说逼迫过甚吗？让他去看看。免得他整日在朕的耳朵边说些什么纵横四海的事，朕是烦不胜烦啊！”
这话看似不爽，可杨荣等人却听出了类似于对待自己子侄的味道，顿时心酸作一团。
不过方醒要走了，这可是大好事啊！
这起码得一年多吧？弄不好两年都回不来。
如果遇到风暴……
杨士想了想问道：“陛下，如果兴和伯去了，肯定是用郑和的船队，那……”
难道要把方醒培养成郑和的接班人？
可他的家伙事还在啊！
喜事来的太突然，以至于几位辅臣的脑子都有些不大灵光了。
朱棣目光一转，说道：“他此次去用不着那么多船，瞻基也去。”
“陛下！万万不可啊陛下！”
杨士第一个出头，杨荣和金幼孜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说此举不妥。
“陛下，国本不可轻动啊！”
朱棣冷哼道：“朕只让他们在旧港等地宣慰罢了，何来的轻动？”
尼玛！那快的话大半年回来了！
朱棣不用去想他们心的弯弯绕，说道：“大明的储君不可居于深宫之，五谷不分。更不能长于妇人之手，阴柔软弱！出海怕什么？郑和几次下西洋都能平安回来。若是胆怯，那这个太孙不立也罢！”
杨士还想劝谏，可杨荣却带头赞同了这个安排。
等午饭时，杨士冲着杨荣开火了。
“殿下乃是国本，国本有变，大明会生变，怎可远离京城那么久？而且还是出海，若是海有个风浪，大明以后怎么办？”
杨士的秉性是这样，不管是什么矛盾，他起码能秉承公心去处理。只是在方醒的身破过例，但那是道统之争。
道统之争不战阵杀伐来的轻松，相之下，更残酷一下。
非我即敌！
杨荣叹道：“陛下这是要让殿下去见世面，懂不懂？陛下还想着太孙以后走他的老路，继续对外征伐。”
“那可不行！”
杨士怒道：“对外征伐本官不反对，可得有张有弛……咦！”
杨荣笑道：“你该知道陛下的意思了吧？”
杨士点头道：“太子殿下守成，太孙殿下开拓，陛下的这个安排和前汉时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前汉景之治后，汉武帝才有了征伐匈奴的资本，否则他也只能看看匈奴人在边墙嚣张跋扈，却无能为力。
金幼孜一直在沉思，突然说道：“本官倒是不担心太孙的安危，只是担心那方醒会蛊惑太孙去征伐那些土人。”
杨士把筷子一放，“是了，本官怎么觉得有些不安，原来是这个，方醒若是攻伐了那些土人，以后还有谁愿意进贡臣服？不行，本官马去求见陛下。”
“哎！士！士！哎……”
杨荣没叫住杨士，无奈的道：“士做事认真，一板一眼的。”
金幼孜慢条斯理的吃着饭，宫提供的饭菜还是不错的，至少家里的强。
“陛下既然要放兴和伯出海，那不会束缚他，否则兴和伯肯定会耍赖不去，不信你等着看，士肯定是铩羽而归。”
果然，等两人吃完饭后，杨士回来了，一脸的悻悻然。
“陛下不肯呢！说是旧港被周遭的土人欺压，此番兴和伯他们去，是为了震慑一番。”
金幼孜笑道：“那兴和伯此番肯定是得意非常，这是自由自在了，想必那边的土人会很热情的挽留他。”
杨荣指着金幼孜笑道：“你啊你，促狭！兴和伯若是在那边做了门女婿，陛下大概要派郑和去把他抓回来。”
这些人言笑晏晏，可话里话外，都在调侃着方醒在外面干脆别回来了。
只要方醒消失，科学算个屁，
而方醒此刻也已经接到了旨意，正在懵逼。
“夫君，陛下派您去爪哇那边？”
张淑慧有些不舍的问道。
小白提溜着平安进来，瘪嘴道：“少爷，那要去好久的呢。”
“爹，我也去。”
土豆正是顽劣的年纪，抱住方醒的腿不放。
“去去去！你去干什么？松开！”
张淑慧一巴掌拍在土豆的后脑，啪的一声，方醒皱眉道：“好了，只是去旧港周围转一圈，大半年回来了。”
土豆摸着后脑勺瘪嘴想哭，方醒帮他揉揉，说道：“自己去玩吧。”
等土豆出去后，方醒问道：“淑慧，你这是怎么了？”
张淑慧从没这么下手打过土豆，而且看她的面色有些苍白，方醒以为是在担心自己，安慰道：“那边很近的，还有太孙也去，是去吓吓那些土人罢了。”
张淑慧突然眼睛一红，说道：“夫君，肯定是那些人逼着您去的，他们想把您逼出京城去。”
方醒哭笑不得的道：“哪有的事啊！陛下也不可能会妥协。”
小白低声道：“少爷，陛下也会逼人呢！”
我勒个去！
方醒无语，一把抢过平安抱在膝头，说道：“本来郑和马要出发了，陛下突然换了为夫和太孙去，这里面有些章，却和逼不逼的没关系。”
小白懵懂，只是和平安试瞪眼。
而张淑慧毕竟是想得多些，所以一个激灵，指指东边道：“夫君，可是暂避那边？好让两边都能缓和些。”
方醒欣慰的点点头道：“那边是守成，而陛下却对太孙寄望很高，所以必要的磨砺肯定是要有的，这是一举多得，陛下这种手腕相当的厉害。”
张淑慧点头道：“那妾身不怕了，只是夫君，陛下的身体……”
这个胆大的婆娘啊！
方醒摇摇头道：“草原的那点风寒早好了，后来还用了些好药，不会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