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把男人拉到自己身旁,指着王保对众人喊道:“姓王的要把人打死喽,快报官,报官把他抓起来!”
王保脸色一沉,蓦地,一双眸子泛着血丝直直射向她,妇人顿时打了个寒颤。
那被打成猪头的男人从地上往后爬着,捂着脸支支吾吾道:“这件事又不是我自己说的,大家都这么说,不信你问问他们!”
王保看向众人,方才还在拉架的人群忙不迭地往后退了几步,没人愿意做第二个被打的人。
王保上前走到凳子上,站上去,对着众人大声道:“既然乡亲都在这里,那也正好我王保不用一家一家跑了,就在这和大家说个清楚,杨絮是我将要过门的妻子,她和我相识也是在她和离之后,我知道,我娶了她是高攀了,可我王保并非势力小人,对她是真心相待,她过了门我定会好好待她,以后要是让我再听到有损她名誉的事情,就别怪我王保不给大家留情面!”
他说完就跳了下来,可众人却是意想不到的寂静。
“方才我说的话,可都听清楚了!”王保大喝一声,众人忙点头应声。
“听清楚了,听清楚了。”
众人应下之后看了看那被打的男人,瞬间逃离。
那妇人看着王保,拉着他男人不住地往后退,嘴上还硬的很:“我告诉你啊,你最好乖乖把我男人的医药费拿出来,否则我就去报官把你抓起来!”
“你去啊!”王保突然把声音猛地提高,喝道:“去啊!”
妇人吓得浑身一颤,抱着她家男人瑟瑟发抖,不敢再说了。
这时一个少年跑过来一把将王保推到一旁,现挡在那妇人面前,一张黝黑稚嫩的脸恶狠狠地盯着王保。
“不许你动我爹娘!”
“虎子?”妇人定睛一看,这不正是自己儿子么?
“你不在学堂跑回来干什么?”
“我听说家里出事了就跟先生请了假回来,娘你不要怕,虎子已经长大了,可以保护爹娘了。”
他一双小拳头攥的紧紧的,蓄意待发!
王保看了他一眼,不做声,转过身去往家里走,扔下一句话。
“回去带你爹看看大夫,让他以后嘴上有个把门的。”
他不跟孩子一般见识。
杨絮和王保的婚事这么大的消息自然传到了李秀才的耳朵里。
李秀才自从上次被打的奄奄一息之后,经过芸兰的悉心调养竟然渐渐康复了,这么多天过去,身上的伤早已养好的**不离十。
所以这次听说了杨絮的事情后在家又发了好一通脾气,遭殃的自然是芸兰带来的那个林儿,李秀才整个晚上都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越想越觉得自己被戴了一顶帽子,实在难受的很。
他睡不着搅的芸兰也睡不好,迷迷瞪瞪地被他弄醒,揉揉眼睛一看,刘秀才穿着亵衣起了床坐在桌子前唉声叹气,偶尔还吟几句芸兰听不懂的诗,芸兰打了个哈欠,说:“都快二更了,快睡吧!明儿还要早起呢。”
“你睡吧,我睡不着。”他哼了一声,没好气说道。
说得简单,他这么阴阳怪调的,让自己可怎么睡。
但李秀才的臭脾气她也摸出来了一二,知道这是个顺毛驴,得哄着来,就软着口气哄道:“可是你不在我身边,我害怕……”
果然,她一露出这小女人的姿态,李秀才就叹了口气,语气也没有方才那般不耐烦,指头在桌子上叩了几下。
“哒,哒。”
在这寂静的夜里听得格外清楚。
不一会儿,声音停止,李秀才站了起来,往床边走去,随后掀开被子钻了进去,也不弄声响了。
芸兰这才放心,躺下继续睡觉。
只是窄了窄身,蓦然听到头顶突然冒出一句:“都这么长时间了,怎的你肚子也没有一点动静。”
她一个激灵,困意渐消,缓缓睁开双眼,转过身去就见李秀才正盯着自己看。
“你说我这日日耕耘,怎么也播不下种来。”他幽幽叹了口气,把目光转向芸兰平坦的小腹上:“那村西的老刘头刚过了五十大寿,年纪比我还大,他二房肚子就鼓了起来,可你这……你这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我李家的香火可不能断了呦……”
“好端端的,你怎么想到这个了。”芸兰目光微闪。
“听说稻香都怀上了,可你……”李秀才摇摇头,一脸失望。
“那稻香嫁进将军府多久了?咱们成亲才多久,再说了,我要现在怀了,你让外面的人怎么说?说稻香肚子里的孩子还没咱们孩子辈分大?说出去多招人笑话。”
李秀才怎会不知道这个道理,虽说李稻香跟他断绝了关系,可这血缘是怎么也断不了的。
但没了香火和这个相比,自然是香火更重要,这个他掂量的可是清楚。
“这有什么可笑话的?你要是肚子再没动静,我李家没了香火,那才招别人笑话哩。”李秀才哼了一声,突然想到什么,忽然转头看着她,眼光带着质问:“你不会……是自己不想怀吧?背着我偷偷喝着药。”
“哎,你怎么这么说。”一听这话,芸兰转身坐了起来瞪着他:“我要是不想跟你生,我还嫁给你做什么?你是长的年轻还是家财万贯?我嫁给你个穷酸秀才,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本来李秀才那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所以在芸兰前半句否认的时候他心里就多了一丝愧疚,但是在她说出后一句时,李秀才顿时火了。
他一把将被子掀起来,下了床,背对着芸兰,幽幽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你以为我攀着将军府这条大鱼才答应跟我过的。”
“嘿,姓李的,你说这话你还有良心吗?别忘了你躺在床上被人打的不能动的时候是谁给你端屎端尿地伺候你,我要是为了钱我还管你做什么?再说了,现在你跟将军府还有关系吗?没有了,人家李稻香根本就不认你这个爹,你现在就是个穷酸秀才,我要是看中你的银子,我何必现在还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