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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那便相忘于江湖(1 / 1)

深冬时节,万物俱籁,大地一片灰蒙蒙的景象,今年的冬季有些骄矜,直到此时,也不过小打小闹的洒下了几片雪花就草草了事。但今日明显不同,从那低沉浓厚的灰云中,一种厚重的压抑就能让人看出一丝端倪,果不其然,那乌云终于承受不住寒冷的压力,开始洒下纷纷扬扬的雪花,而且越来越密,大有一发不可收拾的迹象。

北风不解禁雪花,濛濛乱扑行人面。

乡野中的阡陌小道,虽然很快便被积雪覆盖,但高低不平的地势还是将其勾勒出来,此时,一个身着单薄长衫的“白头汉子”跌跌撞撞的行走着,说他是白头汉子,是因为积雪早已经在他的发间眉际,还有那邋遢的胡须上驻足,远远望去,就像是一个年过六旬须发皆白的老翁,只是他毕竟年轻,因为他就是谢澜。以他强悍的体质,这些风雪就算再大十倍,又算得了什么呢,而且从他举坛饮酒之时,那滑落的宽大衣袖中,一朵栩栩如生的梅花在他的手臂上俏生生绽放,散发的是一种更为傲清的寒意;更何况,在他的脖子上,一块殷红如血的玉佩也正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但是,谢澜的“冷”与此无关,心如这天地,冰寒却犹有过之。

风悲画雪,雪声咧咧。远道迢递中,行人凄楚,倦听苦寒。

谢澜睁开眼睛,瞄了一下漫天狂雪,就单手拎着酒坛,准备仰头痛饮,可惜却倒不出一滴酒,他对着酒坛用眼睛瞄了瞄,发现是真的没酒了,就随手一扔,忽然想到了如果碎裂的坛子伤了人怎么办,想到此处,灵力微动间,那酒坛一飞而回,接着消失不见。走了多长时间呢,一个月?两个月?不记得了啊,呵呵,痛,早已麻木,不知是痛得太久,还是喝得太多,在这段时间中,自己多少次驻足停留,又多少次无力的迈开脚步,小师姐在青玄山时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在心中徘徊不定,情丝万缕而成网,勒住了自己的心,越收越紧,或许,自己的心早就已经碎掉了吧。该怎么办呢,哎呀,我怎么又开始动脑子了,真是的,酒来。可惜灵觉之下,碎星戒中只有一个个空空如也的酒坛整齐排列着,仿佛诉说着什么。

谢澜又愣住了,当他不知道该干些什么时,鬼使神差般,青玄真诀在脑海中一闪而出,他一动不动,就这么站着,灵觉却放到了体内的灵力上,就这样进入了修炼的状态。

一个雪塑渐渐成型,而且越来越大,在这不平静的天气中,一个平静的人形一动不动,但在他平静的呼吸间,体内却又是不平静的。或者单单用不平静根本无法形容,因为在他的体内,又何止是翻江倒海。

六品灵果耶雨果,可以增强灵觉、神念,而且有七八千年的火候,谢澜在仙魔秘境中足足吃了数颗,加之他的修炼无不充斥痛苦,其意志之强早已甚于钢铁,还有仙魔秘境中的煎熬打磨,如此一来的话,便能解释此时的情景吧。只见他灵觉忽然变得散碎,附着在所有的灵力之上,不仅仅包括青玄真诀流转下的主流灵力,还有那全身所有经脉穴道蕴含潜藏的娟娟微流,以他现在的这种方法,和神念化为万千当然不可同日而语,就像人的思想忽然分为了很多念头,但是这些念头都不能具体,因为一旦探究,那么思维便回归本源,只能想着某一个问题,所以他现在的脑海中空空一片,

遵循着本能运转的青玄真诀初时如同一条大河,平静但浑厚,只是在运转的过程中,那些附着了灵觉的经脉灵力,突然躁动起来,或者说有规律的动作了起来,居然向着青玄真诀运行的轨道义无反顾的冲去,于是,便成了现在情景,青玄真诀运行由慢变快,并渐渐汹涌起来,如同海纳百川般变得愈发壮大,将谢澜强劲的经脉生生拓宽了几分,这其中的痛苦令人难以忍受,只是站立中的谢澜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仿佛不愿意醒来面对现实中的某事,竟这样生生承受着,痛苦一丝一毫的开始加剧,但他早已变得有些麻木,就像天空中的雪一样,无休无止……

青玄山依然是一片鸟语花香,与远在千里之外的某地截然不同,一个身着红色长裙的美女在潭边摇曳生姿,她的嘴角浮着淡淡的笑容,突然,她惊喜的一笑,刹那间,群芳尽皆失色,与此同时,在她身边不远处的空间一片波动之下,一个身着灰色长衫的男子便出现在那里,消瘦的脸庞却显得异常坚毅,眼睛不大却炯炯有神,飘散的披肩长发后,一个剑柄横空而出,当他将目光投向眼前的女子时,满含着爱怜,仅仅一步,就飘洒洒的跨了过来,静静的站在红衣女子的面前。

“这段时间感觉怎么样?”李佩儿问道。

“感觉非常好,自从被幽魂雪魄困在万载冰心中时,极度寒冷之下,不得已服下为你寻找的冰髓天莲,苦熬数十载,终于将苍木诀修至大成,就连枯木禅指剑也有所突破,达到了枯荣相济的地步,但是禅之一意却不知从何所得。回到山门之时,太上长老便把我叫过去,查看了一下我的身体情况并解决了一些隐患,另外我这几年间因为修炼而产生的问题,太上长老也一一做出了回答,至于枯木禅指剑的禅意,太上长老却让我多加参悟一下佛经,我刚刚去了一下门派的藏经阁,拿了妙法莲华经和楞伽经,准备参看一二。”此人正是谢澜的二师兄,叫做邢海。

“那就好。”李佩儿浅浅一笑。

“师妹,你常常给我说,在这段时间中师父又收了一个徒弟,好像是……叫做谢澜?”邢海不确定的问道。

“是啊,师兄何故有此一问?”李佩儿好奇的问道。

“是这样的,我在后山待着的一段时间中,太上长老曾经收到过一个飞剑,里面的一样的东西非同小可,说是给我们师弟的。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那飞剑可是灵剑门掌门纳离天的佩剑北影仙剑。”

李佩儿也疑惑道:“怎么是他,不对啊,据我所知,在我离开的时候,谢师弟还是筑基初期,再说五年多前,他独自一人下山,方向可是向北,怎么会和灵剑门的掌门有了牵连?”顿了一下,她好像想到了什么,继续说道:“如果要说真有牵连的话,那可能就是灵剑门掌门的千金纳离莎曾和他一起修炼过吧。”

“那在你看来,我们这个小师弟的天分如何?”邢海好奇的问道。

“说起来有趣的紧,你知道吗?在我们青玄门的五年一比中发生了一些趣事,小师弟刚刚筑基便打败了灵剑门的千金,当时纳离莎可是筑基大圆满的境界呢,其实还有其他的事情……”说着说着,李佩儿直接笑了起来,详细的说了一下谢澜五年一比的情况。

“我们小师弟还真是简单的可以,照你说的,他资质不错,而且被太上长老悉心调教,按理说进境应该不俗才是,怎么听你说,自从他筑基以后,数年间几乎毫无进展呢?”

“这个我就不太知道了,太上长老点拨之下,应该能颇见成效才是,我也感到奇怪呢,至于后来我一直闭关苦修,倒是不太清楚情况,不过有一点我记得,小师弟的修炼非常的刻苦。”

“不要想这个了,来,师妹,我们来比试一下,让我看看你这些年的进展?”

“好啊,那你可要小心了。”说道这里,两人分立两旁,执剑以对。

……

雪依然没有停,只是中间歇息了几次,显得略微有些小,不过很快就重整旗鼓,继续蛮横的占据了世界,而且抬头望向天空浓厚的乌云,那黑沉沉的样子,就像是承载了一个冬天的寒冷,准备在此时彻底爆发。

阡陌小道之上,一个凸起早就被风雪拂的没有了棱角,远远望去,不过是一个坡度不陡的小坡而已,风卷着雪,冻住了除它们自己以外的所有东西,包括以往天空飞鸟的鸣叫,路上偶然走过的行人踪迹,还有温暖。

就在此时,在呜呜风中一声浑厚的大吼忽然响起,盖过了一切声音,甚至天地都为之一动,树上的白雪更是不堪,纷纷被吓得摔了下来,接着,那个小坡轰然崩散,一个披头散发,满脸胡茬的人抬头望天,那盲目无神的眼睛竟然有了一丝色彩,只见他单脚一踏之下,方圆数丈的积雪便被一肃而空,身体随之跃起,竟是飞了起来,带着无尽的灵力,所到之处,雪花尽皆退避,连嚣张的风也弱了三分。

此人正是谢澜,体内灵力暴涌之下,他终是忍受不住,开始宣泄起来,两个月以来心中苦苦挣扎着,痛彻心扉的肝肠寸断,伴随着那个吼声,仿佛能释放一二。他腾空而起,终于有了决定般,向着不远处的一条大江飞去。

寒江之上,谢澜悬空而立,抬头望天,目光所及之处尽是浓密的雪花,不过周身灵力运转之下,却是分毫也近不得身,他心中戚戚然,这是一种看得到却感觉不到的寒冷,体内灵力仍然沸腾着,但他没有过多的停留,右手就举了起来,一道黑光闪过,天惩剑已然握在手中,满含着泪光,带着无尽情意,一道道剑意向着脚下挥洒而出。

一丝丝,一缕缕,那剑意直接透过早已没江的皑皑白雪,瞬间将半米厚的冰面凿穿,留下了深深的印记,但又不仅仅是印记,如果你细细观察的话,那印记竟然有规律的连在一起,组成了一个个字,没错,谢澜含着泪光,带着忘却一切的决心,以剑执笔,在这大江之上用绵密的剑势写着与小师姐的点点滴滴,从相遇,到相识,再到一同修炼,直至最后别离,五年多的刻骨思恋,加在此时,却成了痛苦的添加剂,但自己喜欢的人心中有着一个存在,那么这段没有结果的相思还要继续吗,泪珠终于滑落,还没有落地便被风雪舞弄成了冰珠,最后投入白雪之中隐匿了身形。

收起天惩,谢澜看着依然被白雪擦拭的不留一丝痕迹的江面,面容平静,他气沉丹田,倏然仰头长啸,满头长发飞扬,灵力激荡之间,只留贯穿天地的回声阵阵,仿佛昭告着自己的心迹:

不能相濡以沫,那便相忘于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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