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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往昔(1 / 1)

后卿孤身一人坐在悬崖边上,看着血红的夕阳逐渐落下,她又不知不觉的回忆起了过去,曾经那段灰色的记忆再次浮现。

“你这死丫头还敢来偷东西吃,我让你偷,让你偷!”一个白胖子死命踹着地板上的一个小乞丐。那孩子死死抓住两个白面馒头,从她有记忆起好像就是这么过来的,每时每刻她都为了生存而奋斗着,和野狗抢吃的,和比自己大的孩子抢吃的,和地沟里的老鼠抢吃的,吃这顿饭的时候她就要在想自己的下顿饭在哪?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样的日子不会有尽头了,也许自己人生的最后一天就是因为偷东西吃而被人打死吧!

最后胖子厨师了,用围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汉说:“疯子,要吃不要命疯子,不要再让我看见你了。”说罢他哼着小曲慢慢走回酒馆,胖子出脚很重可小女孩却不怪他,相反她觉得这胖子要比和她抢东西吃的人可爱多了。

小乞丐其实认识他,这个胖子或者可以说其实他们已经是老朋友了。小乞丐在这座城市已经生活了两年,这两年来已经她几乎每天都会来这个酒馆的后巷翻东西吃,她常常见这个胖子厨师一个人在后厨里研究新菜到深夜,可惜这胖子没有天赋。他天天被骂,对!他不是主厨而是帮厨,帮忙切菜端盘子的那一类事都是归他做的而且还总出错被骂,可他有一颗当大厨的心。

有一天小乞丐在后巷里没有找到东西吃的,可她实在是太饿了,人是不会让自己饿死的,所以她决定挺而走险,去偷!然后她被发现了,被胖子打了,打的很狠,然后他说了和今天一样的话愤愤的走回去。然后某一天晚上她又没有找到吃的,然后她又被发现又被打。一回生两回熟,她们之间行成了一种特殊的默契,胖子每天晚上都会在后厨比较显眼的地方放上几个馒头,小乞丐实在没东西吃以后就会去那。

每次她拿东西的时候胖子都是知道的,可他不常打她绝大多数时候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逢年过节的时候他还会给小乞丐加餐,只有在他被骂的很惨的时候才会打她,而且专挑屁股大腿这些比较耐打的地方动手。事后胖子也会后悔,通常他会在放食物的地方放些伤药,如果那天小女孩没来他就会一直放,直到小女孩拿走为止。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久,直到某一天小乞丐所在的城市发生了一件大事,华兴酒馆的主厨王铁学艺不精,将属性相克的食物一起烹制,害死城主之女。着:王姓犯人剐刑三百六十刀,罚没族产,满十六岁男丁充军,女丁逐出城,尸首悬挂于城门示众十日。华兴酒馆用人不慎,罚金币一万银币七千。

小乞丐没有去理这些,这座城池的主人暴虐成性,搜刮的民脂民膏不计其数,想杀他的人比比皆是,想来又是哪个人去下毒行刺不成,只杀了他的女儿,城主找不到凶手只得拿厨子撒气,唯一值得小乞丐注意的是告示上写的华兴酒馆就是胖子待的酒馆,好在胖子就是个砍柴看火的帮工,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相反那个骂胖子的主厨死了,那胖子的日子会好过点吧。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担心他小乞丐决定去看看,尸体挨了三百六十刀早以不成人样,根本分不清楚谁是谁。她又去了厨房。馒头早就放好了还有几块肉,胖子去哪了?主厨一死就偷懒,这胖子!这是小乞丐的第一个想法。就这样又过了半个月,小乞丐还是没有见到胖子,但是馒头每天都有。小乞丐觉得不对劲,那一天她一整天没有去找东西吃,就在这门口待着终于她看见一个男孩子,不大十七八岁,她认识这小子,他也是个穷苦人家,来面试那天是胖子帮他说话他才能留下来的,之后胖子对他也很照护。

“怎么是你在这放馒头。”来这偷东西吃已经两年多了,给胖子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她没有吭过一声,今天是她第一次和饭店里的人交流。

“你就是王师傅说的那个人吧!”少年看了看小乞丐说:“你一直这么当乞丐也不是个事,王师傅交代过只要你愿意可以来厨房帮工,虽然赚不了大钱但总好过你在外面偷东西!”

“我问你那胖子呢?”小乞丐有些动怒了,我明明问他胖子的下落他和我讲那么话多干什么?还是胖子好!

少年一脸惊愕:“王师傅他,他已经去世了!”

“什么!”现在轮到后卿惊愕了。

“半个月前华兴酒馆,学艺不精,剐刑,悬于城门十日!”

“那不是主厨王铁!”小乞丐发疯似的抓住少年拼命的摇晃。少年想要挣脱却推不开这个小自己起码十岁的女孩子,“王师傅全名王铁,出事前两天刚刚当上主厨。”少年怕被小乞丐摇出个好歹急忙说到。

“到底怎么回事!”小乞丐大吼起来,如果不是因为这是后巷小乞丐定会被当做是得了失心疯,当场就是乱棍打死的下场。

少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挣开乞丐,说:“王师傅生前很挂念你,我受过他的恩惠,今日便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你,其实这也算不上是什么秘密了,但记住不要在人前说,不然会惹祸上身。”

“说!”

“王师傅本命王轶,本是城里的富贵人家,城主看上了他家的祖传宝地,可是王家不卖,城主买通杀手连夜屠了王家满门,只有当时不满十岁王师傅逃出升天,这么多年来他日夜研究城主的习惯,发现他最喜华兴酒馆的酒菜,每逢家宴必来此处摆上一桌,王师傅意识到他的机会来了,可给城主下毒岂是怎么容易的,银针现试毒然后做菜的师傅必须再试吃,没事以后才能给城主吃,他只有当上主厨主才有机会给城主做菜提前服下解药,利用菜属性相冲的原理下毒,只有这样才有机会报仇!”

“可他没有天赋。”

“是啊,王师傅其实已经做的很好了,可是只要他超不过上任大厨他就永远没有机会,他永远只能在主厨身旁打下手,他不能去试吃不能自己决定菜品就没办法报仇。”

“所以他杀了上任主厨!”

“这是王师傅这辈子做的唯一的错事。主厨死了,酒馆大乱,整个酒馆里只有王师傅能做到主厨的八成。”

“所以他每天都在这练到很晚。”

“是的,如果可以王师傅他也许会一直练下去直到有一天他超过主厨,可惜他时间不多了。当年他受的旧伤复发,时日无多了。”

“他现在在哪?”

“城西的乱葬岗,没用的,我去过那里两次尸山血海,找不到了。”

小乞丐没有理会他一个人默默的向城西走去。面对死气冲天的乱葬岗小乞丐没有丝毫犹豫。

没人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三天后她拖着一具被砍得不成人形尸体去了山上,挖了个坑,埋了。

“尘归尘土归土,胖子今天我给了你一个安身之所,也不枉你喂了我这么些年吧!”小乞丐又在胖子的土堆旁跪了三天,回城以后她面色铁青,枯瘦如柴,脚步虚浮满身血迹,全身上下散发出浓郁的死气,用三分像人七分像鬼形容她最为贴切。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一个身披血红长袍看不清面容的老爷爷问她说。

“什么?”

“你给王姓要犯立墓,城主大怒,赐你秋后处斩,现在你在牢里。我问你为什么要把那厨子给埋了?”

“总不能白吃他这么些年馒头吧!”小乞丐发出真心的微笑,让人看了如沐春风。

这丫头长的不错,带回去当个门面好像也好。“丫头,如果我也给你饭吃你会像对胖子那样对我吗?”

“也许吧,我怎么知道呢?”

从那天起小乞丐有了个名字,后卿!

后卿起身往回走了两步,她轻轻抚摸着一颗小树苗,“胖子,我和他唯一的联系被一个秃驴给断开了,你觉得我还能再见到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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