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
天微亮,雨停,马蹄声踏破了清晨的宁静,扰乱了晨辉。
县衙门口,一个捕头正伸直了脖子张望,双眼上的黑眼圈跟三天三夜没睡觉了似的,眼袋更是厚重,此时听见马蹄声,顿时双眼一亮,神情激动起来。
来人在县衙门口下了马,扔了马缰绳急匆匆的就往里走。
那捕快连忙行礼,“见过安王殿下。”
安平边走边道:“不必多礼,傅大人呢?”她已经换了男装。
捕头在前面引路,“王爷这边走。”
最后他们停在一间还亮着烛火的房间面前,推开门,蜡烛还在燃烧,烛油都溢出了灯盏,傅长远靠坐在椅子上,昂着头,呼噜打的震天响。
捕头一惊,瞥了一眼安平的脸色,连忙道,“我这就去叫醒傅大人。”
“不用了。”安平制止了他,“他太累了,让他睡吧,带我去看瞿庆辉的尸体。”
捕头指了指傅长远,“只有傅大人知道尸体在哪里。”
安平:“……叫醒他。”
长刀“哐当”一声砸在桌子上,烛台应声而倒,骨碌碌的滚下了桌子,傅长远跟着在椅子上被吓得跳了起来,然后扶着帽子茫然四顾,最后终于看清站在面前的是谁,惊喜的道:“王爷来了。”
小捕头吓得差点直接跪下去了,此时连忙将烛台摆好,恭敬的站在一边,不敢说话。
“傅大人辛苦了,尸体呢?”安平问道。
“啊,对。”傅长远醒悟过来,对着捕头招手,捕头连忙过来,两人合力将桌子抬开,再将椅子搬开。
安平心里一突,不会吧,尸体藏在……傅长远屁股下面?
她惊疑的看向傅长远,傅长远尴尬的咳了咳,拱手道:“下官也是无可奈何。”
椅子搬开,将地板挪开,露出了里面裹的好好的尸体。
安平除了对傅长远竖了大拇指,无话可说。
众人也是惊奇不已,傅长远将尸体藏在下面,自己每日端坐在上面,还在上面打瞌睡,他就不觉得瘆人么,想一想,安平忍不住抖了一身鸡皮疙瘩下来。
那小捕头看傅长远的目光又是敬畏又是崇拜,他们虽然在镇抚司办案,尸体见过不少,但真没有敢将尸体踩在脚下,整日为伴的。
傅长远也是无奈啊,初时安平送回帝都的信里,让他加紧查办瞿庆辉,最后提到,如果瞿庆辉死,必须要将尸体保存下来,他刚开始还不理解,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好保存的。
不过鉴于对安平的信任,在见到瞿庆辉的尸体的时候,他马上命人将尸体保护起来,果然当晚,就有人想将尸体偷走,傅长远就更信了安平的话。
尸体没偷成,跟着放尸体的地方又失火,烧伤了三个捕快才将尸体抢救了出来,傅长远无奈之下,找了两个亲信之人将尸体偷偷运了出来,藏在房间里,再找了一具尸体替代。
不久,替代的尸体就被毁的什么都没有了,傅长远为了等待安平,以查瞿庆辉死为由留在了这里,每日每夜的坐在这个地方等,不敢稍有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