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双双有些心烦意乱,按理说这就是和你家有个天才儿子一样的道理,当妈的应该很骄傲很自豪才是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希望多福能不要那么天赋异禀,能活的简单一些。
天赋异禀,注定要承担异于常人的重担。那其中苦楚,她深有体会,真的不想再让多福去经历一遍。
地下墓穴之旅最终不得成行,陶双双和金觉乔倒也没有多失望或者咋滴,首先,对于那种阴森森的地方,陶双双是能不去就不想去的,乱葬岗和豪华地宫,在她眼里都是一样的,就是坟堆子!
而金觉乔呢,他主要是怕陶双双有危险,就是想陪在她身边的而已,去不去的无所谓,只要双儿平安无事就好。
两个人晃晃悠悠的在夜色下走着,倒也有几分浪漫暧昧的意思,陶双双不知道在出神的想着什么,太过于全神贯注,没有注意到金觉乔竟脱了自己的外袍披在她身上。
等到家门口的时候,金觉乔狠狠的打了个打喷嚏,陶双双才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一件长袍,而金觉乔只穿着单衣。
今夜无月,星辉郎朗,那人单衣长发,唇边温和的笑竟比漫天星光还绚烂夺目。
“子元,你怎么把衣服脱了,我不冷,你快穿上!”
说着,陶双双便着手忙脚乱的扯下自己身上的长袍想给金觉乔披上,这往常没多大感受,今夜她总算是知道什么叫最萌身高差了!
她居然,居然只到金觉乔的胸口处!惦着脚都够不着他的肩膀!陶双双气了个绝倒!无比愤恨的拿头去撞金觉乔的胸脯膛,愤愤的抬高了手递给他衣裳,道:“你自己穿吧,我够不着!”
丫的,明天开始苦练增高术!
正想着有什么办法快速长高的,忽然间就拔地而起生生高了半个头!
“这样能够着吗?”
金觉乔这个憨子,将陶双双半抱半抬了起来,举的高高的,足足比他高出去半个头去。
陶双双气笑不得,值得弯过去身子给金觉乔把长袍披上,他的手抱着自己,自然是没法穿衣裳的,等了半天,想等他把自己放下了,谁知道却没动静了。
他呼吸有点重,气氛有点干。
“嗯,子元,你不放我下来怎么穿衣裳啊?快放我下来把衣服穿上吧!夜劲大,冷的很。”
“不冷。”
金觉乔的声音闷闷的,像是在礼法与率性之间挣扎了许久,渐渐的,他的双臂越收越紧,锢的陶双双的被抱住的腿生疼,可她却不敢动,因为直觉告诉她,这个时候挣扎会唤醒魔鬼!
“双儿,试着把我当成陪伴你一生的人吧!”
金觉乔忽然这么说了一句,陶双双震愣住了,不能理解他话里头的意思。
“像毕重良和月隐容一样的相伴一生,此生如果得你相伴,我也愿意放弃一切,哪怕像月隐容一样死后魂飞魄散……”
“别胡说!”
一听到那像毒咒一样的话,陶双双慌忙的挣扎着要下来,而金觉乔虽然顺势放下了她,却捧住了她的脸,眼眸深深的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漫天繁星皆可作证。
“试着像毕重良爱月隐容一样爱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我只是你的家人,你的心里始终想着三年之后解除婚约。”
金觉乔的声音有些悲伤,陶双双听的心里头也跟着一阵阵的揪疼,这种感觉她从来没有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一心只希望这个男人永远不要皱一下眉头,仿佛他有一点点不开心,到了自己这里,都会无限扩大。
这是爱么?可为什么她前世谈了七**十个对象都没有这种感觉呢?难道说,她一直都不懂爱?
确实不懂,陶双双的情感世界泾渭分明,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从来不存在任何模棱两可的暧昧,可你要是说让她像月隐容一样决绝的去爱一个人,她觉得自己是做不到的。
在心底里,她一直不相信人的一生只会爱一个人,凡人须臾几十年在她眼里都足够漫长到心意变迁了,更何况还是月隐容那样拥有无尽无穷光阴岁月的,她觉得月隐容太傻太冲动了,或许她等一等,等一等还会遇到别的人呢?
为了一个男人,放弃数万年修为,用魂飞魄散来换取短短几十年的相伴,值得么?这便是陶双双听完老毕的故事后当时的想法。
她知道自己的想法是不太正派的,甚至有些离经叛道,毕竟,她不相信的是人真的可以一心一意的只爱一个人,所以,她也从来没有告诉自己要一心一意的去爱一个人。
金觉乔忽然这么说,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双儿,不要着急着拒绝或者答应,我希望你做的每一个决定都能遵从自己的心意,虽然我渴望你将我放在心上,可我不会勉强你的,其实能陪在你身边,已经是金觉乔此生最大的福气。”
那双温暖的大手离开了她的脸颊,冷风袭来,陶双双忽然打了个冷颤,而金觉乔长臂一伸,便将她拥入怀中,替她驱散了所有寒冷。
她忽然问:“假如我将你放在心上,你能保证永远不会辜负我吗?”
从前的从前,她见过了太多的转身离开,那些口口声声说过要爱她一辈子的人,总是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离开她,而她,永远是站在原地看着那些背影渐渐远去的那一个。
“漫天繁星见证,金觉乔生生世世都不会辜负你。”
彼此,一个窝在温暖的怀抱里倾听着那强有力的心跳嘴角渐渐弯起甜蜜的弧度,一个凝视着无尽苍穹誓由心生。
而九天之上的司命星君却一个踉跄摔碎了手中的杯盏,如临大敌的看着人间命录上原本竟井然有序的命数刹那间斗转星移,而后竟是所有早就规划好的命数全部消失不见,只留下空白的一页触目惊心。
司命星君惨白着脸扑过去盖住了命录,藏在怀里急冲冲的去了地府。